第40章(第3頁)

皇帝聽了這些話後若有所思:“似乎有些大道理在裡邊。”

老院長:“老臣說的反正沒什麼大道理,隻是說說這廚子的來曆。”

皇帝白了他一眼回頭看向掌櫃的:“來幾個饅頭。”

掌櫃的連忙親自去廚房端着幾個剛出鍋的大白饅頭出來,皇帝一口饅頭一口菜頓時覺得滋味足了起來,原來這菜就應該配饅頭才行。

他一口氣将那麼大一個饅頭吃完滿足出了口氣,然後再喝一口那稍顯苦了些的便宜茶,滋味居然更好。

“不錯不錯。”

皇帝吩咐:“該賞。”

老院長才不會去掏錢,他一共就申請了五兩銀子。

門口進來一個侍衛将一個滿滿當當的錢袋放在桌子上,掌櫃的激動起來,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跪下來又磕頭。

皇帝笑着讓他起身,然後看向楊玉:“你看,朕賞了他,他知道謝朕,這是什麼?”

楊玉連忙回答:“是感念皇恩。”

皇帝哦了一聲:“是感念皇恩,朕隻是賞了他一些錢而已他便如此感恩戴德,可是有些人活着連命都是朕給的偏偏不知道感恩。”

楊玉撲通一聲跪下來:“陛下,罪臣一直感念皇恩,萬萬沒有些許的放縱狂妄之心啊。”

“你有沒有朕還不知道。”

皇帝轉頭看向那位已經須發皆白的老者,原南越國國師阮柯:“你有沒有朕就知道。”

這位看起來穿着樸素甚至有些寒酸的老人慢慢的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卻沒有跪,而是站在那盡力讓自己本已稍顯佝偻的身子挺拔起來。

“陛下說的是罪臣吧。”

阮柯低着頭沒有看皇帝,而像是看着自己的腳尖。

“陛下讓我的這些門生後輩出現在這的時候我就知道命不久矣,沒錯,這些人在平越道做的事都是我安排的,前幾年的時候我很艱難的找到一個機會,托人送了幾封親筆信回去,現在跪在這的這些人有好幾個都接到了我的信,這個人是我的門生,這個人也是,這個人還是......他們得了我的信,于是開始去籌謀一些事。”

阮柯指了指其中幾個人,然後又回到了那一副眉目低垂的樣子。

“我已經很老了,不怕死,所以陛下帶他們來這我一點兒都沒覺得有什麼可怕的,死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死且不懼,還有何懼?我隻是很遺憾,這些人加起來居然也不如陛下你派去的一個韓喚枝,大甯之強可見一斑。”

皇帝聽到這些話忍不住笑起來:“阮老先生就是會說話,到了這會兒還還能順帶着說句讓朕開心的。”

阮柯也笑:“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居然想挑戰陛下。”

皇帝道:“所以朕一直覺得你很委屈。”

阮柯不笑了,眼神裡逐漸出現了一絲悲涼。

老院長歎道:“阮先生大才,若不是生在南越而是生在大甯,料來你這一腔熱血滿腹經綸會更讓人敬佩也會更有所成,我之前還想過,若我和你換個位置身份會不會如你這樣膽大包天,想了想,怕是不如你。”

阮柯搖頭:“國公可别這麼說,我隻是想盡臣子最後一分力。”

老院長忍不住問:“就算沒人幹擾你所有的布置準備最後都得以成型,最終,你認為你恢複南越國的把握有幾分?”

“半分都沒有。”

阮柯的回答很幹脆,也很無奈。

“我很清楚在做什麼,做的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可就是忍不住想去做,我阮家世世代代都是南越的臣,世代領奉國恩,臨死之前總想着做些什麼,若是就這般老死在八部巷裡,我沒辦法去面對阮家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