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4頁)

一支重弩從遠處激射過來戳在甲闆上,打的木屑紛飛,求立人的重弩極具威脅。

“小心!”

沈冷喊了一聲,手下人随即壓低了身子,這第一支重弩是試探,對距離和角度的試探。

片刻之後求立人的重弩集中朝着萬鈞發起了攻擊,萬鈞是沈冷的旗艦,隻要将旗艦打沉求立人就算赢了一大半。

可是改造過之後的萬鈞更堅固,重弩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将其擊沉。

兩邊的戰船高速接近,然而誰也不會在這麼早就選擇對撞過去同歸于盡,船交叉而過,兩邊的士兵沖過去開始用弓弩對射,在兩船交彙而過的那一瞬間,雙方加起來至少幾百支箭傾瀉出去,這還隻是敵我各一艘船的數量而已。

在海浪上船不可能平穩,若士兵們站不穩那箭自然就射不準,而毫無疑問的是求立人站的更穩在海船上的射術也更準,草原上的狼厥人可以站在馬背上射箭,他們的腳掌好像固定在上面一樣,膝蓋随着馬的奔馳而彎曲直立,以保證他們的上半身不會有太大的起伏,求立人在大海上也一樣,他們的雙腿比甯人水師士兵更适應颠簸,腳掌猶如黏在了甲闆上,他們的膝蓋似乎與海浪的起伏完美契合,所以他們的上半身更穩定。

噗的一聲,一個大甯士兵的脖子被射穿,箭簇從頸後刺了出來,血水一下子就迸發出去,他的死似乎沒有多大的意義隻是戰場上最尋常的事,若非要說什麼意義,他是大甯水師正式和求立人海戰之中死亡的第一人,可這并不是什麼鼓舞人心的事。

站在他身邊的同袍看到朋友雙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眼睛瞬間就紅了,嘶吼着連續射了兩箭反擊,可是那兩支箭全都偏了出去。

對面的求立人一邊射箭一邊還會鬼哭狼嚎一般的呐喊,他們不斷的挑釁不斷的譏諷,這讓他們看起來在氣勢上也更強盛。

兩邊的船隊擦肩而過互換了位置,這一輪交手顯然沈冷的人吃了些虧,哪怕沈冷的手下已經是整個大甯水師之中訓練最嚴苛的一旗,也是戰鬥力最強悍的一旗,可是在大海上比起對面的求立人還是差了不少。

戰争最殘酷相對來說也最公正,所以求立人真的有他們猖狂的資本。

“去死吧甯狗!”

“滾回你們的陸地上吧。”

“信不信下一箭我就能射死你們的主将!”

船擦肩而過的時候,沈冷的人也聽到了求立人的叫嚣。

沈冷沒有理會這些,舉起千裡眼往船港那邊看了看,那個叫阮青鋒的人應該已經帶着勝利的笑容攻進船港了吧,而他也應該堅信自己的手下會把沈冷的船隊全部打沉。

兩邊的戰船開始調轉過來,第一次隻是試探而已,求立人在看到了大甯水師士兵的戰鬥力之後便更加的自信起來。

“真正的厮殺就要來了。”

沈冷伸手要過來一張硬弓:“求立人已經發現了你們在海上射術不如他們,下一次就不會再高速穿過去,而是會把船放慢了和你們對射,若是他們占據了上風就會尋找靠近的機會,然後登船搶奪我們的戰船,這些我都教過你們,你們知道如何應戰嗎?!”

“知道!”

陳冉帶頭高呼了一聲。

“給各船發信号,就按照我們教你們的打!”

随着沈冷一聲令下,桅杆?t望台上的傳令兵開始吹響号角,另外一個則舞動手裡的旗子。

大甯的戰船也調轉過來再一次沖向敵人,海船迎風破浪。

這一次雙方都刻意降低了船速,船上兩側都是士兵們不斷的用羽箭攻擊對方,兩艘求立人的海船一左一右将沈冷的旗艦萬鈞夾住,從兩側攻擊,沈冷的士兵們則分開兩側還擊,羽箭在半空之中往來如織。

“殺!”

陳冉一邊放箭一邊怒火,之前的緊張和恐懼在交戰的那一刻就被殺意所取代。

噗,一支羽箭刺進了陳冉的肩膀,陳冉向後退了幾步側頭看了看,腦子裡恍惚了一下,那箭幾乎将他的肩膀射穿,再往下低一點便是緻命處。

他将手裡的弓箭放在一邊,左手握着箭杆右手将短刀抽出來一刀斬斷,箭簇還留在肩膀裡,卻讓他更為猙獰,将短刀收起來拿起弓箭繼續反擊。

求立人那邊似乎看到了希望,他們的弓箭手已經将萬鈞上的甯人士兵壓制的幾乎不敢擡頭,所以一開始他們心裡那難免會有的擔憂和緊張一掃而空,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擔憂不緊張?這一次他們面對的是号稱天下無敵的大甯軍隊,可不是南越人那孱弱的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