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杜大川這件事,揚泰票号在川州城的名聲大振,生意也就越來越好。
快正午的時候揚泰票号裡進來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年輕男人,背着一個狹長的包裹,看起來有些風塵仆仆,衣服上的落灰表明了他是遠道而來。
年輕人身材挺拔,膚色稍顯黑了些但看着極精神,有一種很強烈的男人陽剛之氣。
所以他才進門揚泰票号的掌櫃眼睛就亮了一下攔住要去接待的夥計,自己上去客氣的問了一聲:“這位貴客,來我們揚泰票号是要存還是取?又或是想借?”
年輕男人問:“隻要涉及到了錢的事,揚泰票号都能做?”
掌櫃的笑起來:“大抵上,是這樣的。”
年輕男人緩了口氣:“我來的很急差不多一天一夜沒有休息,能不能給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我想要一壺熱茶若是再有一鍋熱騰騰的包子最好不過,這些應該不需要很多錢。”
掌櫃的笑的更開心,隻是笑容裡有些揶揄:“休息的地方在二樓三樓,要看貴客你打算和我揚泰票号合作什麼,若是合作的事情足夠大,二樓三樓随便上去,莫說包子,想吃什麼都有。”
年輕男人取出來一塊牌子遞給掌櫃:“我沒錢,隻有這個。”
掌櫃的輕輕哼了一聲,心說莫非自己看走了眼?有些不耐煩的把牌子接過來看了看,然後臉色就白了:“大......”
年輕男人一擺手:“現在我可以去找個地方休息下了嗎?”
掌櫃的連忙回頭吩咐:“來人,帶貴客去二樓......去三樓紫氣東來。”
小夥計聽到這話臉色也變了,尋常貴客能去二樓就算不錯,上去過三樓的,這川州城裡的富豪也屈指可數,可門口挂着紫氣東來牌子的那間包房從建店以來隻開過一次門,那次來的是東主,也正是那次四樓樓梯的封口第一次打開,東主進了四樓一次。
就算是這揚泰票号裡最大的主顧對面大川海貨的老闆杜大川,上過三樓,可也僅僅是三樓最靠邊最小的那間屋子,不但是他,上過三樓的人都是那間屋子,叫做和氣生财,名字就和紫氣東來沒法比。
除此之外還有三間屋子,一間叫洞庭福地,一間叫春風和煦,一間叫長正肅遠,上次掌櫃的喝了酒曾經無意中說起過,能進長正肅遠的都不是生意人,這話暗示的其實已經很明顯。
上了二樓的年輕人本以為憑着手裡這塊廷尉府千辦的鐵牌進長正肅遠是沒問題,畢竟他來之前和黑眼詳細打聽過關于揚泰票号的事,隻是沒想到居然進了紫氣東來,想想看,廷尉府對揚泰票号的震懾力還真是到了讓他們不敢有絲毫得罪的地步。
小夥計一邊在前邊引路一邊想着這可能是揚泰票号建店以來接待過的最奇怪的客人了,能上三樓的,想要的服務哪個不是難上加難,可這位爺要的是一鍋肉包子......傳出去的話怕是誰都不信吧。
沈冷到了紫氣東來門口,小夥計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掌櫃的稍後就上來,貴客先坐下來休息會,你要的東西很快就會準備好。”
沈冷哦了一聲進門,進來之後才明白什麼叫窮奢極欲,這屋子裡的裝飾風格倒也明顯,就兩個字可以概括......有錢。
總之就是你看什麼都一定很值錢,哪怕就是随随便便擺在桌子上的小擺件可能都是某個大家親手制作的東西,牆壁上的那些字畫都卷走的話就能算是重案了......
他随便坐下來,想着廷尉府這鐵牌的分量真的不輕,以後出門有這東西做什麼事都方便些,于是又拿出來看了看,表情微微一怔,然後心裡默念了一句卧槽。
拿錯了。
他遞給掌櫃看的鐵牌是這次出門之前沈先生給他的,留王令牌......
沈冷一捂臉,心說怪不得。
拿着這牌子若再進不來紫氣東來,那才奇怪呢。
小夥計下了樓正遇到要上樓的掌櫃,掌櫃的吩咐他去買包子,不要糊弄,要買最貴最好的,小夥計哦了一聲,看着掌櫃的親自端着茶壺上去心說那看起來尋常無奇的男子真的是來路能震破天啊。
走到樓下忽然想起來,回頭問掌櫃:“貴客沒說吃什麼餡的包子,也沒說買幾個啊,一鍋,一鍋是多少?餡買什麼的?”
掌櫃的瞪了他一眼:“所有餡,一樣一鍋。”
小夥計點頭:“好嘞。”
他答應的痛快然後在心裡罵了一句,原來他麼的要一鍋包子并不是什麼很輕易就能滿足的要求。
掌櫃的端着茶盤上樓,在門外輕輕敲了敲:“大人,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