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寶等人押着大批的俘虜往石子海城那邊去,沈冷朝着他們擺手微笑,士兵們用橫刀敲響自己的胸甲向将軍緻意。
沈冷休息了一會兒後招手讓陳冉過來幫忙把鐵甲卸了,然後把上衣脫下來,身上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幫我擦擦,我讓你幫我帶的東西沒丢吧?”
沈冷問了一句。
陳冉紅着眼睛點頭,把背後的布包摘下來,裡面是一套新衣服。
沈冷用烈酒沖洗傷口,眉頭緊皺,沖洗過之後灑上傷藥好歹包紮了一下,滿身血污的把新衣服穿上,陳冉已經在幫他擦鐵甲了。
“不能讓茶爺看到我這個樣子啊。”
他又檢查了一下黑獒的傷口,重新上藥。
孟長安站在他身邊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她真的那麼好?沒有一點缺點,以至于讓你如此的在乎?”
“茶爺嗎?”
沈冷撇嘴:“你别開玩笑了,茶爺的缺點好像天上星數不清,還亮晶晶......大家都能看到,要說看不到的那是真瞎。”
“那你?”
“可茶爺的缺點再多也隻是星星而已,她的優點不多卻像是太陽,當太陽亮起來的時候誰還會想起來星星?再說,星星也那麼好看不是嗎。”
“沉淪。”
孟長安說了兩個字。
沈冷道:“你就别管我了,是哪個說連生孩子也要和我比比的?你現在身邊連個女孩子都沒有,怎麼比得過我?”
孟長安不答,這種無聊的問題自然懶得回答。
他看着沈冷,想到那年在魚鱗鎮他家後面那個廢棄的倉庫裡,他明明是讓沈冷自己先跑,可是這個傻子卻跳出來把那些人都引走想讓他先跑。
少年人,有少年人也不自知的勇氣。
而此時的他們已經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他們已經成熟了許多,他們越來越看得清楚這個世界,看到了太多不溫暖的事,因為看的多,所以會對這個世界有所抵觸甚至鄙視,幸好他們并不孤獨,若沈冷身邊沒有孟長安,孟長安身邊沒有沈冷,他們甚至會覺得大甯也沒有多美好,戰兵也沒有多了不起。
了不起的隻是自己。
沈先生那時候經常對沈冷說向溫暖而行,沈冷銘記于心。
孟長安隻覺得他很傻,傻子當然更需要照顧。
“你回石子海城。”
孟長安将黑線刀挂在背後:“我去問問是否一路追下去。”
沈冷哦了一聲:“别把我刀丢了。”
孟長安下意識的拍了拍胸口位置,小獵刀一直藏在那,他沉默了一會兒後邁步前行:“别把我刀鞘丢了。”
沈冷指了指身邊放着的小獵刀刀鞘,孟長安微微一揚嘴角,大步走了出去。
陳冉幫沈冷把鐵甲擦的幹淨,然後幫着他重新披挂,沈冷站起來的時候才注意到腿上還插着一支弩箭,打開自己腰上挂着的鹿皮囊,從裡邊取出匕首和針線,坐在那自己把褲子割開,深吸一口氣,一刀劃開傷口把弩箭拔出來,血一股一股的往外湧,幸好之前先勒住了大腿根,不然的話血會湧的更多。
咬着牙清洗了傷口,三層縫合,疼的手都在發顫,好不容易縫合好之後灑了傷藥包紮,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幾步,之前激戰的時候顧不得疼,此時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
他把黑線刀壓在大黑馬的脖子上:“沒更多的時間馴服你,我現在很累,要麼你趴下來讓我上去,要麼今天用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