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聽到孟長安問了一句,臉色立刻激動起來,喘息着站直了身子,啪的一聲行了一個肅然軍禮。
“是,我是北疆老兵!”
“你現在這是......”
孟長安快步過來扶着那老兵肩膀:“遇到什麼困難了?朝廷對退伍老兵皆有安置,你家裡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我就一個人過日子。”
老兵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笑着笑着眼角就流出了淚水。
“朝廷對退伍老兵安置的可好了,每個月發的銀子足夠生活,隻是我不能閑着,人閑着就廢了......将軍可是你要大婚了?”
老兵把那幾顆銀豆子想塞給孟長安:“祝将軍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冷子!”
孟長安回頭喊了一聲,正在屋裡和葉流雲他們商量事的沈冷立刻從屋裡跑出來:“怎麼了?”
沈冷看到孟長安扶着一個中年漢子,又注意到那漢子身上衣服樣式,再看到那輛裝滿了貨物的木車,臉上動容,他快步過來:“出什麼事了?”
孟長安把這個老闆要随賀禮的事說了一遍,沈冷隻覺得胸口裡有些窒息,點頭:“老哥你叫什麼名字?”
他把銀豆子從老兵手裡接過來:“是我成親,老哥你這個份子錢,我收了,謝謝老哥!”
衆人都愣住。
老兵笑起來:“收了好收了好,我叫什麼不重要,我還要貨急着送過去,告辭了,就此告辭了。”
“你等下。”
沈冷道:“我取些喜糖給你。”
沈冷跑回去,找了個禮盒裝滿喜糖,又取了一張銀票放在喜糖裡,拎着禮盒出來:“喜糖總是要吃的。”
老兵将禮盒接了,雙手顫抖:“謝謝将軍了,謝謝。”
說完之後轉身拉車要走,沈冷喊了一聲:“陳冉!”
“在!”
“帶幾個兄弟幫老哥把貨送了。”
“是!”
陳冉帶着幾個親兵過來幫老兵推車,老兵愣在了一下,似乎不敢再看沈冷和孟長安,拉起車往前走,往前走的時候,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流,上一次這樣哭是在二十多年前了,那一年他才十九歲。
一個多時辰之後,陳冉帶着幾個親兵回來,臉色都有些發白。
“打聽清楚了?”
沈冷問。
陳冉點了點頭:“打聽清楚了......那老哥叫許營,原本不是長安人,是山北道人,二十多年前北疆戰兵......跟着陛下打黑武那一戰的老兵。”
沈冷眼神一驚:“二十多年前的老兵?”
“是......”
陳冉那麼硬實一個漢子,忽然之間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斷斷續續的說了這老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