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看過了。”
“如何?”
“敗絮其外,金玉其中。”
“嗯?”
皇帝一怔,想着這八個字的評語是怎麼來的。
将火漆挑開把沈冷的考卷取出來,展開,皇帝臉色頓時一變:“字怎麼能這麼醜?”
石元雄低頭,忍住,告訴自己這是在陛下面前,要嚴肅,不能笑。
皇帝歎了口氣:“果然是敗絮其外。”
石元雄道:“沈将軍年紀還小,還不到二十歲呢,若是找一個正經先生教導一下,字體上應該能闆正過來,他隻是寫的随性,臣還瞧出來幾分浪蕩不羁無拘無束的風采。”
“屁。”
皇帝瞪了他一眼:“字醜就是字醜。”
可正如石元雄一樣,皇帝看了一會兒之後擡起頭看向石元雄:“想法很不正常。”
“确實不正常,但最快,最直接,最有效。”
皇帝點了點頭,看完之後想着自己别有什麼疏漏,于是準備再看一遍,看了看那字,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若是最後評比他這一篇進了前三,貼在演武場讓衆人看的話......罷了,回頭你找個工筆好的抄一份。”
“是。”
這時候正好禦史台都禦史賴成進宮來,是皇帝把他召來談一談前陣子他不斷參奏沈冷的事,賴成是書法大家,就連書院老院長都說過,看了賴成的字,他也要心悅誠服的說一聲自愧不如,聽聞他到了外面,皇帝讓代放舟叫進,忽然想到了什麼,把那考卷遞給賴成:“你看看這個人的字如何?”
賴成接過來看了一眼:“陛下,臣能撕了它嗎?”
皇帝噗嗤一聲笑了,大将軍石元雄扭頭憋着笑,憋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若讓你教這個人,你多久能把這個人的字教的好起來。”
賴成真的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垂首回答:“臣有罪。”
皇帝歎了口氣:“罷了,也不難為你了......石元雄,你帶着考卷回去吧,你是總監裁官,離開演武場太久也不合适。”
“臣遵旨。”
石元雄伸手想把考卷要回來,發現賴成像是在忍耐着什麼似的,看起來很矛盾。
“賴大人?”
石元雄輕輕叫了一聲。
賴成這才緩過神來,依依不舍的把沈冷的考卷遞給石元雄:“真的......不用撕嗎?字寫成這樣,撕起來會很有成就感吧。”
演武場。
沈冷大汗淋漓的把日常鍛煉都做完,然後去尋水洗澡換衣服,遠遠的就看到甯侯和幾個人有說有笑的朝這邊過來,甯侯也看到了沈冷,楞了一下,和其他幾個人道了個歉轉身往别處走了。
沈冷也不理會,回到自己的住處後洗澡更衣,坐在門口的時候想着若孟長安在的話,那考題他應該如何答?
就在這時候禁軍一個校尉過來找他,說是大将軍澹台袁術有請。
沈冷跟着校尉穿過半個禁軍大營到了大将軍澹台袁術的居所,這是一個單獨的小院,不大,但是院子裡很規整,似乎這正符合澹台袁術的性格,無論什麼事都要做的規規矩矩,哪怕就算是院子裡那些盆景的擺放,樹木種植的位置,都很規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