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7頁)

站在擂台上的沈冷一聲高呼,整個演武場上的軍人全都跟着喊了一聲。

“威武!”

坐在高台上的皇帝臉色微微有些改變,這就是他的将軍們,這就是他的士兵們,這就是他的大甯,這就是讓天下畏懼的大甯。

得百人敬畏是好漢,得萬人敬畏是英雄,得天下敬畏,是大甯。

在另外一邊單獨一個觀戰席上坐着的是來自雁塔書院四海閣的人,他們都是從大甯之外的國家萬裡迢迢來的,哪裡來的都有,皆是因為仰慕大甯而來,有的人已經在四海閣求學數年,有的人才剛來不到半年,可是在這一刻他們也全都站了起來,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理解為什麼也要跟着站起來,或許那正是對強者發自真心的敬畏。

“這就是大甯。”

一個來自别國的年輕男人站在觀戰席上,不知道為什麼就哭了:“如果,我的國家如此,我死而無憾。”

“這就是甯人。”

有人低語,心跳加速。

高台上,皇帝起身走到高台邊緣右手也擡起來,一下一下的在胸口敲打,雖然他沒有穿戰甲,雖然他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十六歲開始在北疆征戰的少年郎,可他骨子裡有一種永遠不會磨滅的大甯軍魂在燃燒,當皇帝行軍禮的那一刻,整個演武場好像炸裂了一樣。

“大甯!”

“大甯!”

“大甯!”

大将軍澹台袁術,大将軍石元雄,以及一群将軍站在皇帝身後,軍禮肅穆。

就算是陪坐在高台上的那些文官,哪怕是一直都覺得武夫隻有蠻勇的大學士沐昭桐都站了起來,在這一刻他們沒有任何隔閡,他們沒有任何矛盾,因為他們都是甯人。

演武場上的呼聲持續了好久好久,天空之中的雲仿佛都被震碎了,太陽的光芒灑在皇帝身上,那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就變得璀璨起來,猶如仙影神輝,站在高台上的皇帝眼眶濕潤,眼睛微微發紅,士兵們的呼聲不是宣洩,而是驕傲。

四海閣的一個弟子喃喃自語:“若甯人始終如此,天下誰能将甯人擊敗?”

長安城中多石塔,最著名者自然是雁塔,在演武場外大概二裡多外也有一座石塔,站在石塔頂處可以俯瞰整個演武場,本來在這石塔頂處的是一個來自廷尉府的高手,此時卻昏倒在旁邊,身上看不出來有什麼傷,隻是被震暈了而已。

楚劍憐在石塔上負手而立,看着遠處擂台上那少年嘴角微微上揚,那一聲一聲的呼喊他并不在意,甯人的驕傲于他來說倒也不算什麼。

“甯人......也就那樣。”

楚劍憐輕輕哼了一聲:“滿場的年輕人,都算起來,還不是隻有我那半個徒弟還勉強可入眼。”

他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邊的廷尉府高手,轉身從石塔上掠了下去,輕飄飄猶如谪仙。

石塔下邊,廷尉府的人嚴陣以待,韓喚枝此時此刻并不在演武場皇帝身邊,而是在石塔下,廷尉府八千辦全都在,黑騎數百,将石塔圍的嚴嚴實實。

楚劍憐飄然而來,信步前行。

數百黑騎将連弩端起來,隻待一聲令下。

韓喚枝坐在黑色馬車裡放下手裡的書冊,側頭看了看放在一邊的長劍,恍惚之中,長劍似乎在微微震動,隻等一聲铮鳴便可破空而去。

楚劍憐從馬車旁邊經過,似乎是感受到了韓喚枝的劍意,微微笑了笑:“你與我徒兒,可有一戰。”

韓喚枝想到沈茶顔,那劍意驟然就散了。

“先生慢走。”

韓喚枝從馬車裡下來,抱拳:“先生這樣,我有些不好交代,請先生念及沈冷茶顔。”

楚劍憐依然緩步前行,數百黑騎,他竟是完全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