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寶:“好像我還求着你了似的......那就此戰結束之後再說。”
又是一場厮殺。
闊海縣城城牆上,莊若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下去過,她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也隻能這般眺望......她不是隻眺望沈冷一人,她也看不清楚哪個是沈冷,她是眺望那些為守大甯國土而浴血奮戰的将士們,當然,也希望能看到那個年輕人。
她父親在海外為國開疆拓土,她父親的部下在這裡保家衛國。
“小姐。”
陳冉氣喘籲籲的跑上來,扶着城牆喘息着說道:“我家将軍罰我再跑一次,他說請小姐立刻離開闊海縣,求立人已經瘋了,損失了兩萬餘兵力依然沒有停下來,這裡太危險。”
“你回去告訴沈将軍。”
莊若容深吸一口氣:“我哪兒也不去,我不是固執,也不是幼稚,更不是在表現自己,我是水師提督莊雍的女兒,如果此時此刻我離開這,城内的百姓們怎麼看?他們都還沒有走,我就更不能走,昨日我讓人去城中催促百姓撤走,沒有一人離開,你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莊若容伸手往外指了指。
從闊海縣到水寨那邊的路上,絡繹不絕的都是百姓,男女老少,甚至連七八歲的孩子都有,拄着拐杖的老人也有,他們一樣的不眠不休,每一家每一戶都在不停的做飯,不停的燒水,不少人家裡已經都住進去了傷兵,這些百姓還算不上真正的甯人,可他們已經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甯人很幸福也很驕傲,以前是南越國的時候,求立人上岸南越國的軍隊轉身就跑,他們就會被屠殺,等到求立人殺夠了搶光了軍隊才會回來,而此時此刻,甯人的士兵們依然還堅守在那,寸步不讓。
“他們已經認可自己的個甯人了。”
莊若容道:“他們都不走,我便不能走,若我走了,和那些曾經一次一次抛棄過他們的人有什麼區别?”
陳冉無奈:“留下五十人,守着小姐,寸步不離!”
“是!”
他帶來的親兵立刻應了一聲。
“一個人也不要留。”
莊若容語氣平淡的說道:“陳隊正,勞煩你回去的時候對沈将軍多說一句......他在前邊守着,我便安心,無需為我留下他的親兵,這不是他的職責。”
陳冉歎了口氣,心說原本覺得這莊小姐柔柔弱弱性子軟糯,誰想到竟是如此有膽氣。
“好,我回去告訴沈将軍。”
陳冉隻好再一次離開,這兩日,他已經來了三次。
“讓沈将軍多小心。”
莊若容看向水寨那邊:“多小心些......”
陳冉忽然間反應過來什麼,心裡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想着若是連提督大人的女兒也喜歡沈冷的話,那這小子豈不是要很為難?以沈冷和茶爺的感情,怕是别人一絲一毫都滲透不進去。
“我知道了。”
陳冉抱拳告辭,回去的半路上想着一會兒得提醒冷子,這件事不能不處理好。
從縣城到水寨的路并不算多寬闊,南越人修的路自然和甯人修的路無法相比,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就顯得擁擠起來,冒着熱氣的白饅頭,一鍋一鍋的米飯,這些百姓們用自己最樸素的想法最樸素的行動來支援着前方的勇士,哪怕在不久之前,他們還覺得甯人是他們的敵人,是甯人滅了他們的國家。
一個老人拉住陳冉,翻開一層一層的布包,從裡面取出來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遞給陳冉:“小夥子,吃點東西吧。”
陳冉想拒絕,老人眼睛濕潤聲音微微發顫:“我家裡沒什麼錢,也拿不出什麼好吃的東西,唯有這饅頭......”
陳冉一把将饅頭接過來,往嘴裡一塞狠狠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好吃!”
老漢頓時笑起來,眼睛越來越濕潤。
“把老伯的饅頭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