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扶着門框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腰:“還是得練啊。”
王闊海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将軍,我聽說大婚之後,你也是這樣扶門而出?”
沈冷楞了一下:“滾......哪個王八蛋說你是憨直的人來着。”
王闊海笑的沒心沒肺。
就在這時候沈冷忽然發現在門外站着一個人,剛才還有些宿醉未醒,那人站在那他并不在意,現在忽然醒悟過來,那人是在等他......窦懷楠。
沈冷走出房門,窦懷楠随即撩袍跪下來:“屬下請罪。”
沈冷回頭指了指身後的王闊海:“你去和他說,他若是覺得你沒錯,那你也無需這樣,我雖然氣惱,雖然憤恨,想着王闊海若是因此死了我就扒了你的皮,可我知道,不管是站在你的角度還是站在我的角度來說,你沒有做錯。”
窦懷楠擡起頭,臉色有些激動。
“我不是一個沒理智的人。”
沈冷伸手把窦懷楠扶起來:“幸好王闊海沒死,不然你我之間再無相處的可能,我不是一個沒理智的人,但我有些時候控制不住理智。”
窦懷楠垂首:“卑職記住了。”
沈冷舒展了一下身體:“傷亡統計出來了嗎?”
“還沒有,初步估算我們損失有四千餘人,求立人那邊損失大概在六萬以上。”
“還是虧了。”
沈冷歎了口氣:“四千多漢子啊......先安排人把咱們兄弟的屍體都找回來。”
窦懷楠道:“已經在做了,城中百姓自發前來幫忙。”
“嗯。”
沈冷沉默一會兒,回頭看向窦懷楠:“窦先生,你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屬下......”
“你做錯了還是做對了,是我說的,你自己就别覺得了。”
“卑職明白。”
窦懷楠忽然驚醒過來,俯身一拜:“卑職以後知道怎麼做了,事事先禀告将軍。”
沈冷嗯了一聲,大步朝着水寨那邊走過去,沒多久,窦懷楠就在戰場上又一次見到了沈冷的身影,和士兵們百姓們一起,正在一具一具的把戰兵的屍體都清理出來,擡到空地上,他似乎從來都不覺得正四品的将軍是什麼更優越的身份地位,他始終都願意和他的兵在一起。
長安城。
未央宮,保極殿,東暖閣。
眼神不好的小道人第三次撞了門框,于是懊惱起來,覺得這大甯的未央宮對自己着實不友善,之前進門的時候他覺得快到門檻的位置,擡了三次腳都沒過去,一群站在門外的内侍宮女使勁兒憋着笑,硬是有人憋出來豬叫聲。
小道人咳嗽了幾聲,努力表現出威嚴的樣子,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大甯的國師了,皇帝陛下親自封的,你們就不能使勁兒忍忍?
可是邁門檻的樣子真的很好笑,左腳擡起來邁,還沒到門檻呢,于是蹭了一步,左腳擡起來買,還沒到,于是又蹭了一步,還是沒邁過去......左,左,左右左,瞧着喜慶,尤其是他還生的唇紅齒白貌美如花,大家就都覺得親近,年紀又小,哪裡有什麼威嚴了。
好在皇帝是友善的,比這房子友善多了。
進了門之後皇帝賜座,小道人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看不清楚,萬一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豈不是更沒有風度。
“朕已經派人去想辦法,聽聞西方有些地方,可以用晶石做出來叫做眼鏡的東西,能讓人看得清楚起來,不過能不能尋到尤未可知,尋到之後有沒有用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