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在這樓子裡,堂堂流雲會大當家的房間裡,還有人敢對朕圖謀不軌?”
葉流雲小聲糾正:“二當家。”
皇帝瞥了他一眼:“換新菜了沒有?”
“換了。”
葉流雲道:“上次沈冷在家裡請客,那席面上所有的菜品我都留了一份,讓沈冷把炒菜的配料和方法也寫了一份,這段時間來樓裡的客人都比往日多了些。”
皇帝得意起來,也不知道他得意什麼。
“那就都做一份上來,朕嘗嘗。”
皇帝在這些留王府裡出來的老人們面前也沒了皇帝本該有的樣子,翹起腿坐着,顯得有些不端莊。
不多時菜品一樣一樣的端上來,皇帝看了看那一桌子的菜:“這麼土的嗎?”
不得不說,這菜和迎新樓的規格比較起來,确實顯得很土,大盆大碗大鍋菜,還用的是土碗。
皇帝夾了一口嘗了嘗,眼神随即一亮。
“土的很有滋味。”
葉流雲垂首笑道:“剛改菜品的時候,樓子裡的老客也不知道多少人說過這菜看着寒酸,一下子降低了迎新樓的格調,可是吃過之後都贊不絕口,正如陛下說的,土的很有滋味。”
皇帝問:“這一桌子菜的成本有多少?”
“不超過一兩銀子,算上人工在内。”
“你賣多少?”
“大概六兩銀子,算上酒。”
皇帝嗯了一聲:“比你混暗道來錢還快吧。”
葉流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不一樣,混暗道其實來錢更快,畢竟是直接拿......”
皇帝:“以後記賬的時候記得清楚些,這樣的酒席賣出去一桌是六兩銀子,就分出來二兩給沈冷,畢竟菜是人家的。”
葉流雲:“......”
皇帝:“我以為你會不舍得。”
葉流雲垂首道:“酒樓和流雲會都是陛下的,陛下都舍得,臣哪裡有什麼不舍得。”
皇帝才想起來,原來還真是自己的,于是略微有些肉疼。
“安排一下手裡的事。”
皇帝酒足飯飽之後看向葉流雲:“三月去東疆,你帶流雲會的人随行。”
葉流雲很清楚,如果陛下僅僅是要對自己說這句話,完全沒必要親自來迎新樓裡說,可以指派個人來知會一聲就算了,況且這話陛下以前已經提過一次,無需再說第二次,能讓陛下說兩次的話,都得好好思考。
葉流雲忽然反應過來,沈冷也是要去東疆的。
陛下很确定兩件事,第一,即便是在東疆也不會有人對陛下怎麼樣,尤其是陛下的老臣,哪怕是裴亭山也一樣。
第二,陛下确定有人會對沈冷怎麼樣。
所以這才是陛下來迎新樓的目的,陛下還是放心不下那個傻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