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怎麼打?”
副将王根棟年紀比較大了,是這支軍中受人尊敬的老大哥,以前在軍中的時候總是難免壓抑,尤其是在沐筱風手下,每一天都好像背着一座大山活着,到了沈冷手下之後王根棟感覺自己以前那麼長的從軍生涯可能都是白混了,就正如那些士兵們說的,在沈将軍手下當兵那才叫當兵。
可他知道,他必須提醒主将,他們的敵人遠比他們要強大。
阮青鋒再不濟也還有兩三萬人大大小小數百條船,這邊現在隻有十艘戰船,勉強兩千人,敵人的船是己方的幾十倍,敵人的兵力是己方的十幾倍,這還沒算上阮晔那支水師,雖然那隻水師是求立拼湊起來的,可有兩百餘艘戰船,雙方兵力如果彙合一處,那這一戰似乎沒有一分勝算。
“将軍,你心裡肯定有把握的吧?”
王根棟實在是忍不住,找到沈冷問了一句。
“沒有。”
沈冷嘴裡叼着一根牙簽坐在甲闆上,看着天空之中仿若懸挂在那的棉花團一般的雲發呆。
“沒有?”
王根棟臉色驟然有些發白:“将軍難道還沒想過如何去打這一戰?”
“沒有。”
沈冷笑了笑:“如果你是問我如何去打阮青鋒,那是真的沒有去細想,因為還沒到那一步。”
王根棟愣住:“沒到這一步?将軍不是已經派陳隊正回去調集水師戰船了嗎?”
“對。”
沈冷道:“陳冉還沒有回來,自然就不會去打那一戰,我又不是神,吹口氣對面數百條戰船就會灰飛煙滅,在陸地上兩千打兩萬我還可以考慮一下,在大海上......”
沈冷拍了拍王根棟的肩膀:“我們現在要去幹的不是阮青鋒。”
就在這時候前面有一艘船回來,在前邊開路的戰船上打出旗語。
“找到了。”
沈冷嘴角一勾,将皮甲套在身上,哪怕他已經到了正四品威揚将軍,也還是不喜歡穿鐵甲。
士兵們如沈冷一樣,光着膀子套上皮甲,一個個曬的黝黑,那一身腱子肉在陽光下讓人心潮澎湃,他們将長刀拎起來在皮甲上蹭了蹭,刀就更亮更鋒利。
“前邊就是求立人的船港。”
探路的船靠近過來,杜威名從那艘船直接跳過來抱拳道:“阮晔的隊伍在前邊船港裡休整,他們出海十幾天沒有找到咱們,剛剛回到船港,我讓戰船遠停,劃小船從另外一邊靠岸,求立人沿岸的防禦已經極松懈,他們兵力嚴重不足。”
沈冷嗯了一聲:“求立南疆,咱們的人快把求立舉國上下掏空了。”
他看了看四周:“把各船的管帶都喊過來,我交代一些事。”
其他戰船的管帶乘坐小小船到了沈冷的船上,一群人圍坐一圈,沈冷掃了衆人一眼後說道:“我們水師從江南道安陽郡南下之前,這裡是什麼樣子?”
他指了指船外:“茫茫大海,卻不屬于我大甯,區區求立,卻制霸南海,可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候了,求立人出海都不敢出去遠了,所以我想問一句,我們牛逼嗎?”
“牛逼!”
一群人喊起來,個個都激動起來。
“我們确實牛逼,誰也不能說我們不行,從一開始我們就沒讓求立人嚣張起來,以後更不會讓求立人翻身,我也覺得我們牛逼的讓人無話可說,可這還不夠,因為我知道我們還可以更牛逼。”
沈冷指了指天空:“知道我要做到多牛逼嗎?”
他大聲道:“我要讓陛下記住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