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估了武新宇。”
遼殺狼道:“也低估了甯人。”
他擡手指着孟長安的方向:“你看看,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還要帶着一個傷者,甯人都是這般愚蠢的性子,我了解孟長安,也了解武新宇。”
他忽然笑了笑:“你們可知道為什麼我隻命兩千精銳在此埋伏?”
“将軍剛才不是說,兵力調動太大,必然會引起武新宇的注意嗎?”
“是。”
遼殺狼笑道:“可兩千人難道就不會引起他注意了?那邊城裡不過一千五百人,就算全都殺出來救孟長安也未必救的回去,甯人必點烽火......武新宇如今在瀚海,距離此地不過六十裡,烽火起,武新宇必然率騎兵先趕來,我要殺的,可不隻是一個孟長安。”
他眼神裡有一絲得意一閃而逝:“鐵流黎老了,不足為懼,武新宇大局更強,如不出意外甯國北疆大将軍必然是他,孟長安畢竟還年輕缺乏曆練也缺人脈,不能服衆,所以武新宇死比孟長安死更重要,若兩個人都死,甯國北疆再無一人令我擔憂。”
樹林之中,埋伏着的騎兵盡出。
大甯的邊城裡确實隻有一千五百人,?t望手于高處看到城外有激戰立刻吹角示警,此地邊城五品将軍楊卓連忙登上城牆觀看,發現被圍困的居然是一隊斥候,便猜到了那人是誰,隻留下三百人守邊城,自帶一千二百人殺出迎接孟長安。
可兵力還是太少,邊軍又多是步兵,趕到的時候孟長安麾下精銳斥候已經損失大半,楊卓将孟長安接着邊戰邊退,然而埋伏的黑武騎兵趕到,很快就把這一千多人的隊伍圍了起來。
遼殺狼縱馬至高處,舉起千裡眼看了看。
“我隻用兩千兵,是給楊卓一個錯覺,讓他判斷自己可以把孟長安救回去,不然的話他也不敢輕易出來,畢竟若是一個不小心,那座小小邊城就會被我順勢拿下,甯人驕傲,丢一座小小邊城他們也受不得。”
遼殺狼轉身:“多部,蘇武該,卻克,東鄰牟,你們四個是我手下最得力的戰将,孟長安就交給你們了,如果這樣你們還不能殺了他,那你們也就不必再回來見我。”
他帶着親兵沖下高坡:“我去見見咱們的老朋友武新宇。”
邊城上烽煙起,一座一座連綿,不過六十裡外的瀚海城自然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噗的一聲!
一支羽箭從孟長安的黑線刀旁邊射過來,刺進了他的右臂,黑線刀灑出去血光将面前攔着的黑武人一刀劈死,孟長安看都沒看右臂上的羽箭,左手擡起來抓住箭杆咔嚓一聲掰斷,繼續向前。
“将軍,你放下我吧。”
李逍善帶着哀求的語氣喊了一聲,嗓音沙啞。
“我已經救過你六次,若這次把你丢了,我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前六次救你。”
孟長安終于回了他一句,話音剛落,六七條長矛刺過來,孟長安一刀将大部分長矛掃斷,可還是有兩根長矛刺在戰馬的脖子上,跟随孟長安已有兩年的戰馬一聲悲鳴,人立而起。
長矛從馬脖子裡抽出來,血立刻就噴湧而出。
又幾個黑武士兵沖至身前,長矛一陣亂捅,孟長安大腿上被長矛刺中,又中了幾槍的戰馬則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在戰馬翻倒的瞬間,孟長安一把将身後李逍善退出去,而他卻被戰馬壓住傷腿。
楊卓回頭看到想要來救,可隊伍被黑武人圍死,他面前之敵哪裡給他轉身的機會,根本就無法抽身回來。
遼殺狼手下最兇悍的部将多部縱馬趕來,正好看到孟長安摔倒,他哪裡容得錯失這種機會,手裡的狼牙棒朝着孟長安的頭頂砸了下去。
這狼牙棒足有一米半,補滿尖刺,這一擊便是鐵盔也能砸癟。
多部在馬上揮擊,必然俯身,就在俯身的那一瞬間一道黑影蹿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兩個人從馬背上同時滾了下去。
多部大怒,明明一擊就可擊殺孟長安卻被人壞了好事,一眼看到竟是個胸口還刺着一支羽箭的甯人校尉,暴怒之下一腳将那校尉踹翻。
李逍善本就重傷,這一腳正踹在箭杆上,羽箭噗的一聲從他背後刺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