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新宇手中長槊如龍出海,身前黑武人無一合之将,騎兵疾沖而來将攔在孟長安他們身前的隊伍切開一條口子,武新宇橫馬在孟長安身前,上下看了看他:“如此狼狽?”
孟長安看了看武新宇身上那十幾支羽箭:“将軍又好到哪兒去。”
“哈哈哈哈哈。”
武新宇一聲大笑,伸手拔下來一支羽箭,摘下戰馬一側的硬弓拉弓放箭,那羽箭直飛出去,一箭将遠處黑武人一個擎旗的士兵射翻,那面黑武戰旗就轟然倒了下去。
“不過為我蓄箭罷了。”
他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瘸子來騎馬。”
不由分說,兩隻手托着孟長安的腰把他舉到自己戰馬上,他持槊沖在馬前:“好好保護我的馬,金貴的很,與我縱橫北疆數年,不曾被傷過。”
說完這句,直接沖了出去,人在馬前。
更遠處,從另外一個戰場剛剛趕回來的遼殺狼臉色發白,他調集了至少兩萬騎兵埋伏,結果被武新宇帶着一千二百騎兵硬生生殺出來一條血路,那兩個早就該死了的家夥居然誰都不肯死,硬生生彙合一處。
半個時辰之内若不能擊殺那兩人,怕是機會就沒了,瀚海城中數萬甯國的邊軍就會趕來,雖然都是步兵,可大甯戰兵數量一旦超過一萬,戰鬥力就讓人不寒而栗,到了三五萬人,那就是一座雄山。
況且大寒山甯軍鐵騎大營距離此處也不過二百多裡,一旦被甯軍拖住,鐵流黎親率那支令人頭疼的鐵騎趕來,别說還想殺孟長安武新宇,就連這幾萬人的隊伍怕是都難以帶回去,在這樣的平原上厮殺,什麼擋得住鐵騎重甲?
“不計代價,殺上去。”
遼殺狼臉色陰沉的下令,黑武人的牛皮戰鼓咚咚咚的敲響,四周的隊伍朝着孟長安武新宇那邊彙聚過去,從高空往下看,黑武人就如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而甯軍就處在旋渦正中。
“還能戰否?”
武新宇側頭看了看馬背上的孟長安,孟長安點頭:“再殺百人無妨。”
“從不曾與你比試過。”
武新宇長槊一出:“看誰先殺夠百人。”
數萬黑武人圍攻之下,竟是無法将甯軍困在原地,哪怕向前每一步都極為艱難,可甯軍的隊伍依然在朝着邊城方向移動,每一步倒下去的人都數不過來,地上的屍體把雪地覆蓋。
一炷香,兩炷香。
半個時辰。
遼殺狼都覺得不可思議,甯人怎麼可能堅持得了這麼久。
一片黑雲席地而來,從瀚海城支援過來的數萬大甯邊軍步卒到了。
哪怕是以最快的速度馳援六十裡,步卒依然維持着極為嚴整的隊列,數萬人的氣勢足可震天撼地,到了此時此刻,遼殺狼知道機會已經失去,他不可能把數萬甯國精悍邊軍全都殺了。
若死戰一日,鐵流黎必到。
黑武人的鳴金聲響起,隊伍如潮水般往後退了回去。
邊城,靠坐在牆角的孟長安看了武新宇一眼,那家夥身披十幾箭居然還能談笑風生,城中醫官有限,隻那幾人,這次傷者衆多,從瀚海城和民間的醫者正絡繹不絕而來,小小一座邊城裡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黑武人恨你入骨。”
武新宇靠着牆緩緩滑坐下來,顯然也已經累到了極緻,他得知孟長安被困,帶瀚海城城中一千二百騎兵先行,殺穿兩萬敵騎圍困,此時此刻那口氣松下來,看着好像連站起來都難了。
“看起來遼殺狼更想弄死你。”
孟長安挑了挑眉角。
武新宇哈哈大笑:“哪有那麼容易的,我和遼殺狼打了這些年,他做夢都想殺了我,我做夢都想殺了他,還不是誰都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