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9頁)

黑眼揉了揉鼻子:“怪你也打不過你,先生始終是先生。”

虞白發笑了笑,走向門外。

“既然已經出來了,要不......”

“沒有要不。”

虞白發走出門外:“别忘了陛下當年的話。”

十五年前。

長安城暗道勢力,流浪刀一家獨大。

官府不是不想查,不是不想辦,但辦不下來,因為沒有證據,流浪刀的人作惡從不留活口,你就明知道那是流浪刀的人做的,偏偏就是沒辦法指認。

陛下也惱火,因為這事對廷尉府也發了脾氣,韓喚枝當時親自帶人查,可總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就抓人,流浪刀辦的四方客是官府備案的武館,明面上幹幹淨淨,真的去抓了人,朝廷法度就會被人恥笑,廷尉府也好順天府也好,有他們的難處,那就是做事要有理有據。

“這樣不是辦法,我來想辦法。”

這是當時虞白發說的話,然後他起身離開。

回到房間後打來熱水泡了小半個時辰,洗的幹幹淨淨,然後換上一件新衣服,将他的刀綁在背後,獨自一人離開流雲會去了東府街流浪刀堂口。

守在門口的幾個流浪刀弟子看到虞白發的時候愣住,有人譏笑道:“這位爺是來我們武館踢館的?到順天府報備了嗎?若沒有的話,贖我們四方客不奉陪。”

“不踢館,隻是殺人。”

虞白發抽刀。

門口倒下四人。

進入院子,院子裡正在練功的那些流浪刀刀客已經抓了兵器在手,他們手裡有刀,虞白發手裡也有刀,可刀與刀不同,人與人也不同。

一把刀從門口殺到正堂,走了一百三十六步,殺了六十多個人。

其中一人奔進大堂躲在柱子後邊,虞白發的刀從柱子這邊刺進去,貫穿石柱,将那人一刀戳穿心口。

葉流雲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渾身是血的虞白發追高薛穿街過巷,驚動了整個長安城,這事瞞都瞞不住。

那一天在東暖閣,葉流雲下跪,求陛下開恩。

陛下說......國法總得有個交代,朕以後就不見了吧。

這話,已經很明白,虞白發不死,但也不能再露面江湖。

君不見,虞白發。

小院子裡,虞白發看了看自己帶回來的刀微微一怔,想着自己果然還是放不下。

他站在院子裡發了好一會兒呆,然後随手把那柄刀扔進了水井中,寒冬臘月,他挂在晾衣架繩子上的衣服都凍的硬邦邦,就好像某些情緒。

“風采依舊。”

小院外邊有人走進來,是個年輕公子,穿着名貴的裘衣,背後背着一個長長的東西,用布包裹着,那是一杆裹住了鋒芒的大槊,來找虞白發這樣的人,他不敢帶劍。

劍不行。

“為了見到前輩,我舍棄了兩顆棋子,很有分量的棋子,高薛自不必說了,曾經流浪刀的刀首之一,誰還記得刀首用的不是刀?前輩一刀刺穿石壁釘死的那個光頭叫駱鷹,他也是很好用的手下,曾經在南疆殺人數百,前輩應該聽過他的名字,了不起的獨行盜。”

白小洛看着虞白發笑,笑的很釋然,顯然開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