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年已經越來越近,夏蟬亭園也變得漂亮起來。
而遠在東北邊陲的白山關也有了那麼一絲年味。
邊關副将從四品将軍萬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頭問守在城關上的親兵:“孟将軍又不見了?”
“出關去了,楊七寶将軍随行,帶着五百精騎。”
“五百精騎。”
萬山臉色有些難看,自從這個孟長安來了之後就沒正經領兵過一天,白山關内上萬将士,他從不練兵,甚至連校場都沒有去過,整天帶着一些人出城關去狩獵,今日打回來一些山雞,明日打回來兩隻狍子,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怎麼就看中了這個人,哪裡有領兵大将的風度。
“渤海國的斥候最近可有靠近?”
“從孟将軍來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一個渤海國的斥候了。”
那校尉看了看萬山臉色:“其實大家也都知道,孟将軍出關去狩獵,獵的是渤海國在附近的斥候,最近這半年來,已經殺的渤海國不敢派人靠近。”
“那又怎麼樣?”
萬山是這白山關的老人,本以為将來有朝一日将軍調走之後,他就是這白山關的主将,誰知道空降下來一個孟長安,而且對他這個老資格的人也沒有幾分重視,這麼久了,加起來沒有和他說過二十句話。
“孟将軍回來了。”
城外,一隊精騎踏雪歸來,雪沫子被馬蹄踏起來,人馬猶如踩雲而歸。
城門打開,孟長安帶着騎兵呼嘯而入,氣勢如虹,萬山看着那些騎兵跟在孟長安身後就來氣,孟長安每次出城帶的都不是他的親兵,也不是那看起來兇悍的六槍将,而是選幾百個原本白山關裡的士兵跟他出去,長則三五日,短則一日就回,也不知道孟長安給這些人吃了什麼藥,跟着孟長安出去過的人,回來一個個都變得服服帖帖。
已經半年,城關裡萬餘士兵被孟長安輪換着帶出去狩獵,看看剛才和他說話的那校尉神情就知道,一個個的都已經對孟長安心服口服。
披挂着鐵甲的孟長安登上城牆,萬山站在一邊随便抱了抱拳:“将軍回來了。”
“嗯。”
孟長安嗯了一聲,一揮手把拎着的山雞扔給之前說話那校尉:“收拾了,晚上一起喝酒。”
那校尉應了一聲:“遵命!”
萬山皺眉:“大甯軍律,不得随意飲酒。”
“嗯?”
孟長安看向萬山,走進城門樓裡拉了把椅子出來,就在城關上坐了,指了指萬山:“你過來說話。”
萬山臉色不善,孟長安這态度讓他難以接受。
“将軍有什麼吩咐?”
“萬将軍似乎對我有什麼看法?”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覺得将軍這般每日出去狩獵,有失風範,将士們的心都被将軍你帶野了,自從将軍來,不曾練兵,校場都不曾去過,似乎有失職之嫌。”
“我不曾練兵,你身為白山關副将,你做了些什麼?”
孟長安看着萬山的眼睛:“我記得來之後與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諸事你多分擔。”
萬山怔住,心想着你一個主将都不曾真正操持過軍務事,我一個副将操持什麼?這麼多日子來,你不幹我也不幹,我又有什麼錯處。
“你似乎覺得自己無錯?”
孟長安依然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處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