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喚枝轉身:“廷尉府裡也有校場,什麼時候你自己願意去練一練了便去,什麼時候你覺得煩躁了想做些事就去找我,年前乃至于年後一個月内我都沒有事情讓你做,你也可以繼續窩在房間裡裝死,我養着你,隻是因為你有用,而你有用不是因為你自身的價值,是因為你事關未來廷尉府的一些舉措,僅此而已。”
韓喚枝上了馬車,白念沉默的跟在韓喚枝身後:“我以後還回得去水師嗎?”
“看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人。”
“嗯?”
“你若是當自己是個廢人,莫說水師不需要你,廂兵都不需要你,若你還沒忘記自己是大甯的五品将軍,是陛下也記下來你名字的朝廷未來柱石之臣,不管是在水師還是在别的任何地方,未來可期。”
“我現在就想做事。”
白念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我知道後族的很多秘密,在江南道經營的那些生意,白家雖然滅了,可是當初諸多生意都是白家出面,明面上的暗地裡的我知道不少。”
韓喚枝嘴角帶笑:“那你需要什麼?”
“給我一百個人。”
“沒有。”
“五十個。”
“沒有。”
“二十個!”
“好。”
韓喚枝點了點頭:“給你二十個人,我要的不是你帶着我的人去殺人,廷尉府不做違法亂紀之事,廷尉府的人隻查違法亂紀之事。”
“我明白!”
白念昂着下颌:“我追不上他,也不想看不到他的背影。”
一個時辰後,未央宮。
東暖閣裡的溫度讓人昏昏欲睡,尤其是午後,陛下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就重新回到書桌那邊處理政務,李承唐非但有着李家皇族之人天生的睿智,也有着遠超其他人的勤奮。
韓喚枝進來的時候皇帝剛把最後一份奏折批閱完,難得比往日早了些,看了看天色:“陪朕去迎新樓,有什麼事路上說,你們兩個的婚事準備的怎麼樣朕還一直都沒有去看過。”
“陛下應該休息一會兒。”
“車上眯着眼睛就好,你說你的。”
上了車之後韓喚枝說道:“白念的事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他自願回江南道去,後族暗中經營的那些終究能挖出來不少,估算着,在軍中以及各地方官府之中任職的白家人都不會被放過,隻是白念恰好從南疆歸來,還耽誤了行程,所以巧的避開了死局。”
“朕北征之前,所有隐患都必須清除。”
皇帝閉着眼睛說道:“朕總覺得,她再怎麼狠毒也隻是一頭護崽的母狼,那些小把戲朕也不都不放在眼裡,朕也說過,她想玩朕就陪着,可對北疆之戰期間大甯之内決不能出任何意外,若她瘋了趁着朕在北疆做些什麼醜事出來,大甯就是一座山也可能會崩掉一角。”
“臣明白。”
“她想做個怨婦,那就做個怨婦吧,讓她除了怨恨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皇帝沉默片刻:“動白家?朕動的,還輪不到她那一家人來動,明年二月之前,後族在大甯内經營的所有生意,明的暗的,都挖出來,朕北征需要大筆銀子,剛好用得上,朕縱容二十年,也是為了今日攢攢錢。”
“臣遵旨。”
“你小心些。”
皇帝睜開眼睛看了看韓喚枝:“若是被逼瘋了,她第一個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