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收屍,當然要跟你進去。”
李不閑微微昂着下颌:“不能白拿你銀子。”
須彌彥笑了笑,眼神裡有幾分感激,走到将軍府門口敲了敲門,一個親兵從裡邊問了一句:“何人?”
此時已經到了掌燈十分,将軍府大門已經關閉。
“沒事!走錯了。”
須彌彥扭頭就回來了,李不閑覺得自己剛剛提起來的那壯懷激烈一瞬間就散了。
就在這時候沈冷一個人溜溜達達回來,他先去天機票号接茶爺,結果茶爺去了迎新樓吃飯,又去了迎新樓,結果看到了茶爺留給他的字條,珍妃想茶爺了,派人接茶爺進宮,今夜不回來了。
明明前兩日才見過。
沈冷在迎新樓蹭了一頓飯,好說歹說葉流雲也不留他喝杯茶,隻好溜達了回來。
沈冷這樣的人當然不習慣穿着将軍服出門,他還是習慣穿家常衣服,覺得舒服自在,須彌彥吓得給自己找了特别爛的借口說是忍不住尿意,找地方去撒尿了,李不閑一個人在将軍府門口等着,看到沈冷溜達過來,忽然間想起來應該好好打聽打聽沈冷為人如何。
“這位大哥。”
李不閑湊過去:“有件事想請教。”
沈冷看了看李不閑那張臉:“請教可以,别叫我大哥,大叔你有什麼事請講。”
這也就是他這麼沒譜的人才會說出來。
李不閑讪讪的笑了笑:“是這樣啊,我有一個朋友因為一些事得罪了這府裡的沈仍将軍。”
沈冷:“你先别說下去,你先跟我讀,沈冷。”
“沈仍。”
沈冷放棄了:“你還是說事吧?是誰得罪了沈冷将軍?”
李不閑道:“我一個朋友,雖然沒有真的去得罪,可是準備去得罪了,而且準備了很長時間,然而有一天他幡然悔悟覺得自己那樣做不對,這事就成了他的心結,他并沒有真的做過什麼對不起沈将軍的事,可就是心理窩着,想求見沈将軍。”
沈冷想了想:“我不是很明白,大概就是我去你家裡想偷東西,可是進了你家門之後忽然生出來一種罪惡感,于是走了,越想越罪惡,就又回來找你說聲對不起?”
“比那嚴重,而且你去我家偷東西不會有罪惡感,隻會有失敗感。”
李不閑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他曾經想殺沈将軍。”
沈冷笑了。
“唔......那沈冷一定歡迎他。”
就在這時候須彌彥回來,看到李不閑正在和沈冷聊天之後都懵了,沈冷沒有見過他的模樣,可即便是夜色之中看身形他也能認出來那是沈冷,畢竟他跟着沈冷的時間太久了。
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所有想好的話在一瞬間就都煙消雲散。
須彌彥沉默片刻,大步走上去抱拳:“我叫須彌彥,曾一直跟着你。”
沈冷點了點頭:“你們兩個今天上午的時候進了長安城,然後就去了小淮河,再然後去酒樓吃了一頓飯,又跑去了禁軍沈仍将軍府家門口敲門,最後到了我這,我實在想不明白,當初跟了我那麼久的人為什麼突然就蠢了?如果你們是來道歉的,先去青樓是什麼流程?”
李不閑臉色大變:“你怎麼都知道。”
從暗影處走出來一些身穿黑色錦衣的漢子,為首的正是千辦古樂。
“你在城門口用了須彌彥的名字,就是想告訴我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