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站在那,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賴成卻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可他自己的分量夠,一個為大甯奮勇殺敵數十場,斬敵無數,戰功顯赫的将軍,若是沒有身後名,我覺得這不對。”
他看向沈冷:“這件事我管了。”
沈冷抱拳:“多謝賴大人!”
沈冷問:“那大人準備怎麼辦?看大人的意思是想參廷尉府?”
賴成認真的說道:“韓大人重傷未愈,且新婚不久,當然不能罵他......我們罵陛下。”
沈冷退了一步:“這奏折我不要署名權。”
第二天一早上朝,陛下處理了一些政事之後問朝臣誰還有什麼要說的,賴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邁步走出來,先是俯身一拜,然後擡起頭:“臣,有本奏。”
“所奏何事?”
“臣參陛下,公私不分,枉顧朝臣性命,令臣下寒心。”
皇帝一懵,心說賴成你又要胡說八道什麼。
所有人都看向賴成,甚至隐隐約約的還有人抱着看好戲的心思,誰不知道這賴成罵皇帝是朝堂上最好看的戲碼,特别好看,要是哪個月賴成沒有上來說幾句什麼,朝臣們都會覺得怅然若失......
“話出何處?”
皇帝問。
賴成清了清嗓子吼說道:“有水師從四品鷹揚将軍白念,于前些時候請假回家祭祖,可白家遭逢大難,雖然湘甯白家是因為勾結山匪分贓不均而導緻滅門慘事,可白念并不知情,此人少年離家,于武府之中求學數年,然後分撥至水師領兵,自南下之日起,大大小小數十戰,逢戰必在人先,殺敵不下數百,為大甯開疆拓土立下汗馬功勞,在求立之地,曾率軍突進百裡追擊剿滅求立敗兵,也曾埋伏兩日兩夜覓得戰機将敵軍殺的措手不及,這樣一個人,回到家之後,卻發現家門巨變,一時之間舉目無親,他能做什麼?”
賴成看了看四周朝臣,然後大聲說道:“他隻能來求陛下做主,他做錯了嗎?可是陛下因為白家是與山匪勾結案情分明而并無安撫,隻是讓他去廷尉府協同查案,若是陛下能多在乎他一分,他也不會為求一個公正而自己去追查殘餘山匪下落,最終與匪首同歸于盡。”
這話一說完,滿朝文武都驚了一下。
“同歸于盡?”
“這白念将軍真乃壯士也。”
一時之間一片竊竊私語之聲。
皇帝坐在那,瞪着賴成。
賴成依然在大聲說着:“臣以為,陛下此舉,傷了萬萬千千大甯戰兵的心。”
皇帝歎了口氣,又看了賴成一眼。
賴成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咳嗽了幾聲後說道:“還請陛下嚴查此案,還白念将軍一個清白。”
皇帝緩緩吐出一口氣:“這件事确實是朕欠考慮,是朕的疏忽,朕......決定追封白念為正四品威揚将軍,拟兵部按規制厚葬。”
賴成:“臣,謝陛下!”
一拜到地。
皇帝起身:“若沒有别的什麼事,今日朝會到此為止。”
代放舟喊了一聲:“退朝。”
朝臣們議論着離開,還在贊美着白念的忠烈。
皇帝走了幾步回頭想吩咐一聲讓賴成跟過來,一回頭就看到賴成在後邊跟着呢,他哼了一聲:“你倒是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