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杜海!”
“我叫李萬生!”
“我叫王峰!”
“我叫王春來!”
他們喊着,一個一個的報上自己的名字,重錘卻沒有停下來。
噗!噗噗!
三支羽箭戳進張承志的胸口,已經為他擋住了絕大部分羽箭的戰兵啊的喊了一聲,扶着張承志的屍體倒在浮橋上,張承志躺在那握着戰兵的手:“兄弟你記住我名字了嗎?”
“記住了!”
那戰兵用力的點頭。
張承志笑了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戰兵紅着眼睛着站起來,将重錘握在手裡一下一下的砸着,一邊砸一邊喊:“我叫張承志!我叫張承志!我叫張承志!大甯啊......大甯一定會記住這個名字!”
噗!
羽箭戳在他身上,他低頭看了看那沒入自己身體裡的箭,又看了看倒在身邊的同袍,搖搖晃晃的從浮橋上倒了下去,人掉在水裡,順着水流被沖走。
“我叫......張承志。”
屍體被水沖的越來越遠,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浮橋不斷的向前鋪造,而越是靠近北岸渤海人的弓箭射來的越密集,人一個一個的從浮橋上倒下去,後邊一個一個的遞補上來,他們喊着自己剛剛聽到的那些名字,隻是為了讓活下來的人記住這些名字,讓将來的大甯記住這些名字。
一艘木筏上有七八個大甯戰兵劃着水往前沖,站在水裡扶着木樁的輔兵大聲喊着:“兄弟們小心些啊。”
那個木筏剛要沖到對岸,幾百支羽箭攢射過來,木筏上的七八個戰兵沒有一個人活下來,每個人身上都是羽箭,他們還沒有觸碰到對岸就全都倒了下去,木筏無法繼續向前,也朝着下遊緩緩的飄了出去,木筏上的屍體也将遠去,不知道飄向何處。
戰争從來都沒有仁慈。
登上木筏的戰兵知道他們就算是靠岸,憑着幾個人也沒辦法攻上去,可他們也知道,木筏不斷的朝着對岸沖擊,就能讓造浮橋的兄弟那邊少挨上幾支羽箭,最終大隊人馬沖過去靠的還是那五座浮橋。
對岸。
陳冉帶着人趁機放火将糧草營地點燃,火勢一起來難民就更加的慌了。
“不好了!”
陳冉讓人分散開大喊大叫。
“不好了,官軍來殺我們了。”
“大家快沖出去。”
“放火,燒死他們!”
瘋狂的難民已經完全迷失了本性,他們隻是看到别人在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别人放火他們就放火,有人扛着一袋子糧食跑出來,他們又不顧一切的沖進他們自己點燃的火堆裡去搶奪糧食。
到處都是焦臭的味道,燒焦的有糧草也有人。
陳冉他們在人群裡不斷的穿梭大喊,終于讓那些難民将整個糧草營地全都點燃,然後難民潮在火海裡沖向别的軍營,幾十萬的難民瘋狂起來,河邊那些渤海軍的弓箭手也早就慌了,那些難民也都是發了弓箭的,沒有難民協防,對于甯軍來說就減少了一大半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