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昌昊一個箭步沖過去握着刀柄不讓聶野繼續往回刺。
“雖然你承諾了撐破之後我們可以安全,但我如何信你?”
“大甯從不反悔,也從不會推翻諾言。”
聶野淡淡的說道:“隻有兩面三刀的人才會對自己的承諾有多懷疑,另外再告訴你一句話,大甯從不談判......我們給出的條件不會改變,你答應就答應,你不答應就戰場上見,這是大甯曆來的态度。”
他的手一震,元昌昊握刀的手就被震開。
“我手裡的刀誰也左右不了。”
聶野緩緩吐出一口氣:“我死之後,我的鬼魂将在這裡飄蕩,等着大軍入城之後的屠戮,我将看到那一幕,等着你們在地獄見。”
“有話好好說。”
元昌昊嗓音發顫的說道:“其實我們也隻是需要一個認真的承諾,一個絕對不會有意外的承諾,我和手下數千禁軍的生死全都在你手裡,我如何能不小心?”
聶野将刀子放下來,随手丢在一邊:“信我的話今夜子時将城門打開,所有人以白布綁在右臂,這是我與大甯軍隊約好的,進城之後,所有胳膊上纏着白布的人全都不殺。”
“我......”
元昌昊看向他姑母而非韓元衍,韓元衍的妻子沉吟片刻後走到聶野面前:“我們可以答應你,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你要留在我家中,我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兒孫女,上上下下府裡二十幾口人,我需要大人你一直留在這,有你在,甯軍入城之後才不會殺入我家中。”
聶野皺眉,沉思。
“請大人給我一個答複。”
韓元衍的夫人看着聶野的眼睛。
“好。”
聶野點了點頭:“去取一塊白布來。”
韓元衍連忙吩咐人取了一塊白布,聶野用自己胸口的血在白布上畫了一個廷尉府的标徽:“城破之後我就站在你家院子裡,你讓人将這布挂在門口,大甯的戰兵看到這标徽自然不會來襲擾,甯人不管說什麼都不會出爾反爾,我說你一家無事,你就一家無事。”
當夜子時才到,城牆上升起一團煙花。
不大,卻那麼好看,像是血液飄起來在藍天白雲之下的盛放。
元昌昊帶着他所部數千禁軍打開了城門,早就等在城外的沈冷看到信号之後就開始率軍向前疾沖,城門打開,右臂上纏着白布的渤海國禁軍紛紛避讓,甯軍好像灌進了城裡的潮水一樣迅速的蔓延所有街道。
沈冷看了一眼孟長安:“你帶兵攻皇城。”
孟長安點了點頭,率軍直入。
沈冷帶着陳冉尋到打開城門的渤海國将軍,那人正是元昌昊。
“我們的人在哪兒?”
沈冷問。
元昌昊不敢直視沈冷的眼睛,低着頭回答:“在韓元衍家裡,人沒事,人真的沒事。”
沈冷點了點頭:“跟我過去接人。”
陳冉帶着隊伍跟在沈冷身後,這個夜裡,身穿黑色戰甲的甯軍迅速的将平光城籠罩,比黑夜籠罩的還要徹底,孟長安和闫開松帶着大軍進攻各府衙,圍住皇城,沈冷則帶着親兵營直奔韓元衍家裡。
陳冉走到門口,大門開着,他看到那個家夥胸口纏着繃帶,筆直的站在院子正中,當聶野看到陳冉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陳冉沖進去,上上下下看了看聶野,然後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