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樣撓了撓鼻子:“算了算了,看起來你沒什麼事是吧?沒什麼事我就不用那麼愧疚了,好像是欠了你一條命似的,你沒死,咱倆就兩不相欠了啊。”
陳冉:“這可是你說的,本來還想報你救命之恩呢。”
高小樣:“别别别,你再以身相許。”
陳冉:“呵呵......”
高小樣站起來,在屋子裡晃蕩:“來之前的時候去看了一下陳大伯,他說你出去執行軍務了,我說就是專程來看他,大伯很高興,說是送給我一件禮物,不過禮物得等你回去之後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給,什麼好東西?”
陳冉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已經換過了衣服,他猛的坐起來,一下子牽動了傷口疼的叫了一聲。
“你幹嘛?”
高小樣幾乎是跳過來的:“你打算廢了你自己?”
陳冉:“我玉佩呢?”
高小樣指了指他枕邊:“不就在那兒嗎。”
陳冉看到玉佩之後長長的松了口氣,将玉佩拿起來握住又爬了下去,因為動作太猛傷口又被拉扯開,後背的紗布很快就被染紅,高小樣吓得臉色發白,跑出去找沈勝勘。
陳冉趴在那手裡握着玉佩,臉色依然還沒有恢複過來,那是怕,真的怕。
他曾經對沈冷說過,那塊玉佩是他的命。
他手裡的不是什麼很好的玉佩,材質連一般都算不上,對玉器有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不過是邊角料而已,甚至都不好說是什麼玉,雕刻的工藝也很粗糙。
高小樣帶着沈勝勘他們跑進來,沈勝勘檢查了陳冉的傷口确定問題不大又重新傷藥包紮,陳冉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可高小樣卻看得出來,陳冉的痛苦不是因為重新傷藥包紮,而是因為别的什麼。
她默默的離開,走在大街上感覺有些失魂落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來還沒有被一個男人影響心情這麼嚴重。
漫無目的的走着,當她醒悟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又走到了陳冉家門口,她愣在那,沉默了好久之後轉身準備離開,門吱呀一聲開了,陳大伯拄着拐杖走出來,手裡拎着一個袋子,應該是要去買菜。
“大伯。”
“小樣姑娘。”
陳大伯看到高小樣明顯開心起來:“怎麼了?是有事?”
“沒事,隻是票号那邊有事正好又從大伯家門口經過。”
“那你還要回票号吧?天色快晚了,你回去的時候可要小心些。”
“我不急,大伯,我陪你去買菜吧。”
“也行,晚上留下來吃飯。”
“大伯,為什麼你總是天快黑的時候才出去買菜?”
“便宜。”
陳大伯憨厚的笑了笑:“比早晨的時候買要便宜不少呢,反正是我一個人吃飯,什麼新鮮不新鮮的倒也無所謂,當年我在南平江上當苦力的時候,能有個熱乎乎的白面饅頭吃就不錯了,還講究什麼菜。”
“陳冉孝敬大伯的銀子應該不少吧,幹嘛要這麼節省。”
“閨女,冉子給我的那是軍饷,你知道軍饷是什麼?是他們在戰場上拿命拼來的,每一個銅錢都不能亂花,亂花了,那是在傷我兒子的命,他小時候就命苦,他娘走的早,跟着我,我又隻會做苦力,若不是後來冷子把他帶進水師,我們倆哪有現在這好日子,可是閨女,你是沒見過他身上的傷......”
高小樣想說我見過了,忍住。
陳大伯先是有些自責不該說這些,搖頭:“不說這個了,你想吃什麼?咱們去買點你喜歡吃的,我燒菜可不算好,你湊合着吃點再回去,你也是一個人住在票号裡,身邊沒個親人,想想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