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伯繼續發懵:“閨女,為什麼要在這玩?”
“大伯,你就陪我下一局呗,就一局。”
陳大伯無奈,把拎着的菜放在一邊,有些費力的蹲下來,他腿腳本就不好,笑了笑說道:“那就下一局,閨女,我可跟你說,我年輕的時候在江邊等着來活兒,和别人下這個棋從來沒輸過。”
這個棋有個土名叫憋茅坑。
高小樣哼了一聲:“我才不信,赢了我再說。”
她蹲在那,左手背到了身後,打了個手勢。
兩個人蹲在地上下棋,陳大伯很快就把高小樣的棋子逼的無路可走,老人拄着拐杖要站起來:“服了吧,咱們回去做菜吧,天已經越來越黑了。”
“我不服!”
高小樣拉着陳大伯又蹲下來:“再來一局,不,三局兩勝!”
陳大伯哈哈大笑:“閨女,你赢不了我的。”
“再來試過。”
高小樣哼了一聲:“再輸給你,一會兒我燒菜給你吃。”
陳大伯笑道:“那行,就再讓你服氣一回。”
兩個人蹲在地上下棋,這次高小樣顯然謹慎起來,每挪動一步都要思考很久,陳大伯不住的擡頭看天色,想着家裡那隻貓兒怕是也餓了。
院子裡,一群身穿墨藍色勁裝的漢子正在打掃,地上橫七豎八的倒着很多屍體,之前潛伏陳大伯家院子裡的渤海國斥候已經都被清理的幹幹淨淨,高小樣之前跟着陳冉去給聶野提親遇到埋伏,她怎麼可能還不有所準備,林落雨去求立之前就跟她說過,她留守長安,天機票号的事都是她一個人撐着,她要保護好自己,最好出門的時候帶上護衛,可高小樣隻覺得在長安城裡還能出什麼事,況且她自己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陳冉受傷之後她回了天機票号調派人手,自己身邊也帶了人,隻是按照她的要求保持距離,才剛要到陳大伯家,她就注意到了暗處有自己的人跟她打了個手勢,意思是陳大伯家裡有問題,所以她才拉着陳大伯蹲下來下棋,她不想老人受到什麼驚吓。
天機票号的人把院子裡的屍體都搬運到一塊,然後又打水擦洗了地面上的血迹。
不多時,有人從牆外翻進來,帶回來了幾十個麻袋,這些身穿墨藍色勁裝的票号護衛将屍體一具一具的裝進麻袋裡,确定院子裡看不出什麼問題,然後為首的那個漢子指了指後邊,這些漢子每個人扛起來一個麻袋翻牆出去。
為首的漢子掠上院牆,陳大伯背對着這個方向自然看不到他,他朝着高小樣比劃了一下大拇指,高小樣微微點頭,那人随即飄身而落。
高小樣扶着陳大伯站起來:“不下不下了,比不過大伯,我認輸。”
陳大伯心說這局你還沒有輸呢啊,高小樣卻不由分說的扶着他回了家,一開門,貓兒從屋子裡跑出來,喵的叫了一聲。
“這小家夥像是被吓着了。”
陳大伯彎腰把貓兒抱起來:“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高小樣嘿嘿笑了笑:“怎麼可能有事,我去燒菜。”
院子四周,天機票号的人在暗中戒備着。
遠處屋頂上,趴在那的菅麻生臉色越發難看下來。
他不理解,一個看起來尋常無奇的小姑娘是怎麼可能調動那麼多人手的?那個女孩子到底什麼來路?十幾個武藝不俗的斥候進了院子,沒多久全軍覆沒,他不甘心,可是他知道今天已經不可能再有機會,到了長安城之後第二次失手,讓他充滿了憤怒和懊惱。
這不合常理,那明明是很好殺的人才對。
他其實完全不知道,他選擇的對手有多牛逼。
陳大伯抱着貓兒進了裡屋給它喂食,高小樣系上圍裙在廚房裡洗菜,天機票号的護衛悄悄進了屋子,壓低聲音說道:“看來路不像是甯人。”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