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擀面杖不是棍子?”
“冷子說晚上回來想吃面條,我剛才在廚房出來的時候順手拎着的。”
沈先生:“是看我回來順手拎出來的嗎?”
茶爺起身往外走:“怎麼會呢,我們一直都是父慈子孝是吧,我去給冷子做飯,先生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
沈先生歎了口氣:“面條多做一碗行不行?”
茶爺:“答應我回長安我就做。”
沈先生:“回就回......我還怕你?”
茶爺笑起來,笑的特别親善。
與此同時,沈冷離開大将軍府往莊園那邊過去,此時此刻大街上原本圍堵大将軍府的求立人已經都蔫了,被堵在這已經超過兩個時辰,哪裡還有力氣喊?别說喊,連站都沒有幾個人站得住了,最惱人的是這人山人海的大街上吃喝拉撒這人生四件大事一件都沒法解決,尤其是後兩件,如果忍不住的話,一件是對褲子前半部的侮辱,一件是對褲子後半部的侮辱。
看到沈冷出來所有人都站起來,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沈冷,希望沈冷能發發慈悲放他們離開,可沈冷卻好像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存在,把他們當成了空氣。
莊園。
沈冷坐下來看了林落雨一眼:“想好了嗎?”
林落雨給沈冷倒了一杯茶:“你呢?”
沈冷:“我什麼?”
“你想好了嗎?”
林落雨在沈冷對面坐下來:“沈先生和我在求立這邊耗費的精力物力财力沒辦法計算,我們已經答應你毀掉所有的鬼瘾花田該為茶園,你之前派人送來幾十萬兩銀子的用意是什麼?還我人情?你的意思是,你冒着殺頭的重罪拿了求立人的幾十萬兩銀子給我,是想補償我的損失?”
沈冷沒說話。
林落雨冷笑起來:“你說求立這些不要了,那就不要了,你用不着送來幾十萬兩銀子,那确實是好大一筆數目,給我一個人的話能夠讓我揮霍很久,謝了。”
她起身:“從明天開始,所有沈先生在求立這邊的安排都會陸續取消,從大甯那邊運過來的人也都會送回大甯,這裡的一切很快就會消失無蹤,再次感謝你的銀子。”
沈冷歎道:“你激動起來為什麼會夾雜着西蜀道那邊的方言?”
林落雨一怔:“誰激動了?是,就算激動了有什麼問題?”
沈冷聳了聳肩膀。
林落雨道:“我在窕國去大甯之前,請了一位甯人先生教我讀書寫字,那先生是西蜀道人,後來在長安生活久了,便很少再用西蜀道那邊的方言。”
沈冷道:“怪不得你這麼厲害,三言兩語說的我啞口無聲。”
“你什麼時候啞口無聲了?”
沈冷道笑道:“我剛到水師的時候大家都還不熟悉,後來逐漸知道了都來自什麼地方,新兵大部分都是江南道本地的漁戶出身,當然來自各地的都有,我那個時候很窮,所以就想着怎麼才能賺點銀子給茶爺買些好吃的,後來想到一個特别好的生意,幫人對罵。”
林落雨一怔:“那叫什麼生意!”
“當然是生意。”
沈冷一本正經的說道:“明碼标價童叟無欺,大甯官話對罵五十個銅錢,包赢一百個銅錢,各地方言不同價碼不同,山北道的加五十個銅錢,湖見道的加一百個銅錢,西蜀道的活兒不解,罵不赢。”
林落雨噗嗤一聲笑出來:“有病......”
沈冷笑道:“求立這邊的生意該做還是做,我把那幾十萬兩銀子送到天機票号也不是你說的補償什麼的,我這麼不要臉的人占了便宜還指望我還回去?我又不傻,你和沈先生從大甯運過來的人都是退伍老兵,已經有一千多人了吧?這幾十萬兩銀子,拿出來一部分分給他們,把人送回家去吧,如果因為此事受到牽連,陛下最多不過将我罷官,縱然涉及生死,也不過我一人,陛下說過,我的錯再大,陛下不會難為茶爺和孩子,可對那些老兵來說,一旦涉及生死,這一千多人因為一句試圖謀逆而被殺,那牽連的就是一千多戶,再牽連的廣一些,可能就是上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