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飛來峰營寨沈冷沒去議事大廳而是直接登上高處,議事大廳裡等着的甯軍将領們接到通知全都湧出來往高處這邊過來,飛來峰不算兇險,可位置太重要,須臾縣外的海灘是窕國南部海疆最适合登陸的地方,須臾縣是窕國商業大縣,碼頭那邊每日船隻往來能有數百艘,最繁忙的時候有一千多艘船進出,須臾縣還有官道直通原窕國都城,如今被大甯皇帝陛下改名為南固城,倒也與求立都城改名為南屏城有異曲同工之意。
飛來峰扼住官道,有大營在,敵人就沒辦法順着官道一路向北。
沈冷站在半山腰的?t望台舉起千裡眼往遠處看,大營外差不多二十裡外就是日郎國大軍營地,連綿一片,看起來确實規模龐大。
“這營地怎麼建造的如此散亂?”
沈冷放下千裡眼:“李将軍,這些日郎人一直都沒有正經進攻過?”
“一直都沒有。”
李文山道:“我前陣子也是不解,所以特意安排斥候出去抓了幾個日郎人回來審問,又尋來和日郎人做生意的窕國商人詢問,都說其實日郎人根本就不會打仗,比窕國人還要差得多,窕國實力遠勝求立,可是那麼多來就沒有赢過一次,求立人把窕人打的根本擡不起來頭,而日郎國立國至今數百年來隻打過一次戰争......就是對安息之戰,如果那次安息是正經對待的話,可能日郎國早就滅了。”
李文山道:“我打聽到,日郎國上上下下都沒有好戰之心,甚至皇族的人對帝位都沒有什麼欲望,日郎國老皇帝離奇失蹤之後,皇族推舉老皇帝長子亞庫底即位,傳聞這位皇長子為了不當皇帝連夜剃度出家,于是皇族衆人又去見二皇子瓦西裡,瓦西裡是在去寺廟出家的半路上被抓回去的,勉為其難的做了皇帝。”
李文山看了沈冷一眼後繼續說道:“這個瓦西裡這次是禦駕親征......”
沈冷:“禦駕親征就打成這個鳥樣?”
李文山:“将軍要求别那麼高,畢竟不是咱們自己人。”
沈冷:“這一路急匆匆趕來,我本以為這邊水深火熱,到了之後發現對手這麼新奇脫俗,一時之間我心裡都沒有适應過來。”
李文山:“理解,我都适應好幾個月了還覺得跟鬧着玩似的。”
李文山介紹道:“這個日郎國皇帝瓦西裡也很有意思,他帶兵登陸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在大營裡修建了一座行宮,為了表示日郎國的博愛慈悲之心,這行宮對外開放......”
沈冷:“......”
李文山繼續說道:“瓦西裡随軍帶着數百名僧人,據說都是日郎國的高僧大德,說是行宮也就是看起來規模大一些的營房,瓦西裡派騎兵出去四處宣傳說有來自日郎國的高僧講解禅法歡迎窕國百姓來聽,可是他帶着幾百位高僧,一時之間不知道決定讓誰先講第一場,所以瓦西裡決定自己講。”
沈冷:“堂堂一個皇帝......”
陳冉在旁邊嘀咕了一句:“原來是個萌貨。”
“有人去嗎?”
沈冷問。
李文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去了......”
沈冷都懵了:“你去了?”
李文山道:“我換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去了,當時确實有幾分忐忑,唯恐被察覺出來不是窕人,去了之後才發現擔心都是多餘的,第一,他們居然沒怎麼盤查,确定身上沒有帶兵器之後就把我放了進去,第二皇帝瓦西裡似乎很急切的想表現自己所以不斷催促放人進去。”
沈冷問道:“去聽他講解禅法的人多不多?”
“不多,也就一百多人。”
李文山道:“都是我的人。”
沈冷歎道:“他應該謝謝你。”
李文山歎道:“當時真想找機會把他給抓回來,可是确實不太好下手。”
沈冷問:“他都講了些什麼?”
“沒聽懂。”
李文山道:“連窕人都不一定都聽得懂日郎話,更何況我,我帶去的人裡邊有個窕國商人他懂日郎話,反正點頭的時候我們就跟着點頭,他贊歎的時候我們就跟着贊歎,我們這邊的人要是說窕人的話倒也不至于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