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寶應了一聲,走出去幾步又回頭:“按理說,是時候北伐了,為什麼長安那邊還沒有消息?”
孟長安往那邊看了看:“陛下在等沈冷。”
楊七寶道:“可是按照時間來算,沈将軍也該回來了。”
“那就是南邊出事了。”
孟長安道:“我去問問古樂是不是收到什麼消息。”
正說着,古樂和耿珊從外邊快步進來:“剛剛得到廷尉府從長安送來的消息,南疆平越道出現了大規模叛亂,涉及全部所有州縣,原本北返的巡海水師得到消息之後轉入平越道平亂。”
孟長安眉角一擡:“沈冷呢?”
“将軍沒事。”
“嗯。”
孟長安的表情明顯放松了些,他看向古樂說道:“平越道那邊出亂子是早晚的事,滅南越的時候就有隐患,現在出了也好,總比陛下親征北伐的時候家裡後院亂了要好,那時候如果亂起來,陛下分心,衆将也不踏實,軍心不穩,北征就會無功而返,搞不好還會被黑武人打一個反擊。”
古樂道:“所以......為什麼平越道的越人不等到陛下北征的時候再反?他們應該也知道陛下一定會禦駕親征。”
孟長安搖頭:“我也在想,可是想不明白。”
他看向古樂:“廷尉府難道沒有更多的消息?”
“沒有。”
古樂道:“都廷尉大人也在南邊,所以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在南邊就能及時處理,長安城廷尉府得到的消息也就會遲緩,現在來看平越道在北伐之前出事表面上是壞事,可實際上是好事,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力量推動着越人提前造反。”
孟長安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名字,但他沒說,也不過是沒有根據的胡亂猜測而已。
“将軍!”
親兵從外面跑進來:“沁色殿下來了。”
孟長安知道沁色這個時候來和黑武人突然增加了斥候一定有關,他示意衆人等他一會兒,邁步出門,走到軍營外的時候沁色也已經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兩個人相視一笑。
“北院出事了。”
沁色和孟長安往遠處并肩而行:“我剛剛得到消息,桑布呂和遼殺狼設計殺了北院大将軍,黑武的北院大将軍暗中聯絡遼殺狼想殺死我弟弟,遼殺狼将此事禀告給了桑布呂,桑布呂随即将計就計,假裝出巡,遼殺狼将桑布呂的行程洩露給了北院大将軍,北院這邊調集軍隊想設伏卻被遼殺狼算計,北院大将軍還有他手下至少二十幾個将領被殺,桑布呂率軍親臨北院大營,收服了三十萬北院軍隊,所以這幾天那邊過來的斥候越來越頻繁,我弟弟應該是想見見我。”
孟長安一驚:“這不是好事。”
沁色看了他一眼:“對你來說不是,對黑武來說是好事。”
孟長安道:“桑布呂控制了北院這三十萬大軍,再加上南院的數十萬軍隊,如今可戰之兵都在他手裡了,你們的國師心奉月失去了最大的底牌。”
沁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不好,她搖頭:“你小看心奉月了。”
“什麼意思?”
“為什麼心奉月在最有把握殺我弟弟桑布呂的時候沒有動手?因為他知道大甯必然北伐,而一旦汗皇在這個時候死了,黑武必敗無疑,他故意逼迫桑布呂到了南院,又把三十萬北院大軍調過來,我本以為心奉月是為了壓縮桑布呂的地盤,也是在給桑布呂斷絕後路,可是現在想想,心奉月難道就不明白,遠離了北院的三十萬軍隊,在南院終究是打不過遼殺狼的南院大軍,況且南院五萬乞烈軍就能抗衡他的三十萬人。”
“他都知道,可他還是安排了,為什麼?”
她看向孟長安。
孟長安順着沁色的思路想了想:“如果按你所推測心奉月是故意為之......他是在借刀殺人?借我們甯人的刀殺你弟弟。”
沁色道:“現在看來,應該是了......我們之前隻是推測心奉月是在逼迫桑布呂,不斷施壓,是想讓桑布呂向他低頭,直到我剛剛得到消息說北院大将軍被桑布呂設計殺了才恍然大悟,這一切在桑布呂看來都是巧合的事,都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