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沉思片刻後說道:“黑武之強不容小觑,現在是公認的黑武最弱的時候,可畢竟是黑武,再弱也是黑武,隻南院就可有百萬大軍,乞烈軍堪比北疆鐵騎,況且,為了讓百姓們支持北征,之前一直都在将黑武宣傳的很弱,所以一旦戰事不利,百姓們也會惶恐,軍心不穩尚且可治,民心不穩,仗不好打。”
皇帝道:“朕自然知道,所以第一戰,朕打算交給你和孟長安。”
沈冷試探着問了一句:“陛下的意思是,分開打?”
皇帝眼神欣賞的看了沈冷一眼:“朕隻說了一句讓你和孟長安打第一戰,你就猜到了分開打,很好......黑武南院大軍集結在北疆瀚海城對面,那是真正的硬骨頭,遼殺狼雖然年輕可領兵能力不輸于當初的蘇蓋,況且桑布呂就在南院,所以這必須打赢用以振奮民心的第一戰就要挑軟一點的北院軍隊下手,朕會親自率軍到瀚海城,孟長安和你的水師配合,總計兵力十五萬,打黑武北院三十萬人,還不能打輸。”
沈冷沉吟片刻:“打輸了會砍頭嗎?”
皇帝道:“會,砍你們倆的。”
沈冷吓得一哆嗦:“真砍?”
“當然真砍。”
皇帝看了他一眼:“君無戲言......除非是開玩笑。”
沈冷笑起來,然後說道:“打北院三十萬人,其實不在北院那三十萬人,而在于黑武國長公主闊可敵沁色,她如今掌握格底城和蘇拉城兩座大城,邊軍數萬,那三十萬北院軍隊沒有和咱們邊軍交戰過的經驗,反而是沁色手下的數萬黑武邊軍對大甯戰兵太熟悉,如果一旦打起來,沁色從側翼支援,似乎沒多少一戰必勝的把握。”
皇帝問:“沁色真的如你們所說的那麼厲害?”
“其能力應該遠在她弟弟桑布呂之上。”
皇帝點了點頭:“朕當初讓你去北疆和她交涉,朕還以為你能把她擺平。”
沈冷歎道:“如果殺了她會适得其反,當時留着她确實大有必要。”
皇帝沉默片刻後問:“朕聽聞,孟長安和她有些不清楚?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沈冷後背一涼,可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說謊對孟長安更不好,所以垂首道:“應該是真的。”
皇帝問:“那你怎麼看?”
沈冷:“咱們沒吃虧。”
皇帝眯着眼睛看他,沈冷連忙又把頭低下去:“臣其實有個很大膽的想法......”
“朕在問你孟長安的事,你岔開話題說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你這大膽的想法大不過孟長安私通敵國長公主的事,朕就在開戰之前先把你們兩個都砍了,砍了可惜,閹了吧。”
沈冷後背又一涼。
“還是沁色。”
沈冷解釋道:“臣一直都在思考黑武局勢,黑武國的國師心奉月占據絕對主動,壓的桑布呂喘不過來氣,而且根據葉大人在北疆密諜打探的消息,心奉月應該已經把黑武皇族還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男人都殺光了,隻要桑布呂一死,黑武皇族後繼無人,心奉月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新的汗皇,可為什麼我們不能捧起來一個?”
他看了皇帝一眼後繼續說道:“陛下,不管敵我都清楚,我們誰也滅不了對方,黑武人占據優勢那麼多年都沒打過邊關幾次,我們這些年後來居上,可也一樣不好打過去,傾盡雙方國力打到最後也是兩敗俱傷,所以這次北征,最大的目标是将黑武國力打退百年,敵退我進,未來的幾十年才是大甯國力全面超越黑武的關鍵時間,幾十年後,遠則百年後,大甯可滅黑武。”
皇帝點頭:“繼續說。”
沈冷道:“臣剛才說,沁色是關鍵,所以臣一直都在想如何能擺平這個關鍵人物,如何能讓她不參戰,甚至還能成為大甯北伐的助力?”
皇帝皺眉:“談何容易。”
“取勝黑武的關鍵在沁色,取勝沁色的關鍵在孟長安。”
沈冷道:“如果孟長安可以說服她,桑布呂死後,大甯願意支持她與國師争奪汗皇之位,甚至可以想盡辦法幫她除掉心奉月,她應該會有所動搖,前提條件是,桑布呂必須死,唯有桑布呂死了她才真的沒得選,她如果不去争,她的皇族就會徹底沒落。”
皇帝一邊走一邊思考,等沈冷說完之後問:“剛才你說過,沁色之才遠勝桑布呂,如果讓她繼承汗皇之位,那豈不是為大甯培養出來一個強敵?”
“陛下,正因為她的能力才智都遠勝桑布呂,所以她比桑布呂更清楚應該如何與大甯相處。這一戰,大甯勝算遠比黑武要大,她當然知道未來幾十年如果再擅動兵戈對黑武更不利,她是聰明人,她知道未來怎麼處置兩國關系,還有一點就是......陛下,如果黑武落在心奉月手裡,那豈不是比落在沁色手裡更讓人擔憂?心奉月是劍門宗主,信徒遍及黑武,一旦他政教合一成為黑武國汗皇其統治力将會超越以往曆代汗皇,黑武上下的凝聚力會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樣恐怖的統治力會讓黑武國力恢複的速度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