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安把食盒再次打開,另外一盤烤好的肉遞過去,那漢子把臉上蒙着的圍巾拉下來,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嘿嘿笑了笑:“就知道将軍得給我留好吃的。”
如今已經升任校尉的須彌彥看了看白牙,立刻得意起來:“為什麼你那盤沒我的多?”
白牙:“這個人傻到這份上了,将軍别留他了。”
須彌彥呸了一聲,挨着火爐坐下來:“剛剛我帶着斥候往西北方向動了幾十裡,黑武的大軍在這樣的風雪天氣巡查依然嚴密,可見桑布呂應該還在北院大營,如果我們能趁機把他抓住就好了。”
孟長安搖頭:“乞烈軍也在,不能貿然動兵。”
須彌彥道:“乞烈軍很厲害嗎?”
“與北疆鐵騎打過五次,五次都是平手。”
須彌彥嗯了一聲:“那是很厲害了。”
孟長安道:“一會兒我把軍務交代給楊七寶,我要去一趟冰湖行宮見見沁色,如果黑武人真的要對格底城和蘇拉城動手,咱們也得往北動一動,如果那兩座城不能留在沁色手裡,那就隻能留在我們手裡。”
“将軍。”
白牙看了孟長安一眼:“這個時候,你去不合适。”
孟長安搖頭:“沁色讓你給我帶話,她甚至親自帶人巡查,應該是無計可施,盼着能遇到咱們的斥候,可見格底城那邊的情況已經很危險,如果我不去親眼看看,沒辦法做出判斷。”
“我去吧。”
白牙把手上的油在皮甲上蹭了蹭:“大戰在即,将軍如果去了行宮萬一出事,息烽口這邊就危險了,我去比較合适,沁色殿下的意思,也許是想讓我們看看如今格底城是什麼情況,她沒有多說,我猜着可能是身邊就有桑布呂的人跟着,或者是時刻有人盯着她,能對我說出那幾句話再無多言,怕也是很不方便吧。”
“将軍,白牙說的對。”
須彌彥道:“去的人不能多了,屬下覺得,桑布呂必然會派人去行宮那邊,如果将軍去了一旦被桑布呂的人發現,極有可能被困住,這樣吧,我和白牙我們兩個去,不帶手下。”
孟長安沉默了片刻,點頭:“也好,我讓楊七寶帶兩營騎兵在行宮外接應。”
“好嘞。”
白牙看了須彌彥一眼,須彌彥三口兩口把嘴裡的東西吃完:“飽了。”
兩個人起身,朝着孟長安抱拳:“将軍隻管等我們消息。”
說完之後同時轉身,孟長安在他們兩個身後說了一聲:“小心些。”
兩個人同時笑起來:“放心吧将軍。”
兩個人出了門後裹緊身上的袍子,把厚厚的圍巾往上拉了拉,同時上馬,片刻之後,兩匹戰馬沖破風雪也沖出了息烽口大營。
冰湖上,風雪太大,前面幾尺之外的東西都看不清楚,冰湖凍的結實,剛落下來的雪覆蓋在冰湖上,風一吹過來,比在地上的雪更容易飛起來。
白牙從懷裡把羅盤取出來辨認了一下方向,指了指,須彌彥點頭,兩個人開始加速往前。
冰湖行宮。
剛剛回來不久的沁色把大氅扔到一邊,跟在他身後的一個絡腮胡子的黑武人臉色陰沉:“殿下你剛剛是什麼意思?你居然向甯人交代北院大軍的事?這件事如果汗皇知道的話,怕是殿下不好解釋。”
“我需要向你解釋嗎?”
沁色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絡腮胡子叫勿虛列,是黑武汗皇桑布呂在南院這兩年才提拔起來的一員勇将,南院大比,這個人接連擊敗十幾個對手,桑布呂對他格外賞識,把他從一個小小的隊正直接提拔為五品将軍,又一年,提拔為從四品,這麼快的提拔速度,在黑武國有史以來也算是罕見了。
所以勿虛列對汗皇極為忠誠,這次桑布呂派他來,就是要逼着沁色把格底城和蘇拉城交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