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成當然知道這個所謂的匪徒是誰的人,葉雲散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就算是葉雲散不動手心奉月也會動手......不過葉雲散的手段妙就妙在,他沒有讓他的人直接去殺黑武皇族的人,而是挑起了劍門和皇族的矛盾,這事真的是幹的漂亮。
賴成垂首:“如此一來,沁色也知道自己的分量了。”
許居善聽到這句話之後眼神一亮:“難道陛下是想讓沁色替代桑布呂?”
皇帝看向年輕人:“說說你怎麼想的。”
“沁色借助大甯的力量繼承皇族勢力,然後大甯支持沁色對抗黑武國師心奉月,盡全力促使黑武内戰,其功效,不輸于大軍北征,若黑武内戰持久,黑武國力将會倒退不止五十年,甚至一百年,内戰之後,就算沁色坐穩黑武女皇之位,也再無力與大甯抗衡。”
皇帝欣賞的看了許居善一眼:“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你随朕北征。”
許居善一愣,然後連忙跪倒在地:“臣謝陛下!”
賴成笑道:“回去好好準備,不要辜負了陛下對你的信任。”
許居善當然知道能被陛下點名帶在身邊是什麼含義,對于他來說,這就是陛下親自給他的仕途鋪了一條大路出來,他才不到二十歲,實實在在的前途無量。
許居善退出東暖閣,皇帝看了賴成一眼後說道:“這個許居善是沈冷發現的人才?”
“是。”
賴成垂首道:“是沈冷在書院和老院長吃飯的時候,無意之中在書院學生之中發現的人才,臣親自考驗過之後,覺得大局觀這麼好的年輕人應該留下來培養。”
皇帝嗯了一聲,心裡着實開心。
賴成四十幾歲了,他還能主掌内閣十五年到二十年,賴成之後,窦懷楠若為内閣首輔,也能主理内閣十幾年,等到窦懷楠退下去的時候,許居善已可擔當大任,大甯人才不斷,皇帝怎麼可能不開心。
文臣武将,英才輩出,甚至讓皇帝有一種選人用人不好取舍的為難,人才多的選不過來,這也是一種煩惱啊。
“朕從過了年就開始節食,也開始鍛煉,過年的時候朕把金鱗甲取出來試了試,居然穿不上了......朕以為這麼多年身材一直沒變,穿不上金鱗甲的時候才知道那是多自欺欺人,兩個月,朕現在又能把它穿上,三十年了,金鱗甲已經三十年沒有上過戰場了。”
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氣:“朕想着,連它也會很期待吧。”
長安城,碼頭。
巡海水師的戰船最後一次戰前檢修和補充已經完成,十天之前,沈冷就傳令水師大軍所有人不準再私自外出,随時等待出征号令。
坐在神威戰船上,沈冷看着遠處水面上有些出神,陳冉走到沈冷身邊坐下來,遞給他一壺水:“想什麼呢?”
“我前陣子和茶爺商量,這次北征之後我就想辭官。”
沈冷看了陳冉一眼:“你覺得如何?”
陳冉聳了聳肩膀:“我無所謂,你辭官我也辭官,你去開餐館我就給你打雜做跑堂,你去種地,我就給你當長工,反正你是甩不掉我,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沈冷笑了笑:“這事還不急,對黑武這一仗沒有三年兩載打不完。”
陳冉嗯了一聲:“可我覺得,陛下是不會答應的。”
沈冷當然知道,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來如果他和皇帝陛下說出自己要辭官的時候陛下會是什麼反應,陛下如此待他,他卻想辭官不做,陛下一怒之下沒準一腳把他從東暖閣裡踹出去。
“你知道的。”
沈冷看着遠處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從一開始都不知道先生讓我從軍是為什麼,隻是按照先生的安排去做,先生讓我進水師,我就進水師,既然進了軍中就要做好,不能對不起任何人,那麼多人待我好,不能辜負......可我心中沒有大志啊。”
沈冷長長吐出一口氣:“有時候我對自己都很無奈,我不止一次的逼着自己應該立目标,比如做到大将軍,可我仔細想了想做到大将軍應該是什麼滋味,好像一點兒也不興奮。”
陳冉笑道:“如果不了解你的人,會以為你這話很假。”
沈冷道:“自我本心,我好像從沒有要去争過什麼,除了茶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