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色的臉色一變:“你到底想幹什麼?”
沈冷回頭看了她一眼:“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布置好了,戰兵會進入蘇拉城,蘇拉城的城門現在是甯軍看守,所以進城不是問題,蘇拉城的将軍必然會死,不管他出城不出城都會死,他死之後,那一萬兩千黑武邊軍要麼與我大甯軍隊決一死戰,要麼撤出到行宮這邊來。”
沁色道:“你胸有成竹?”
沈冷:“不得不如此。”
沁色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既然你已經做了所有的安排,你來找我做什麼?”
“保證你不死。”
沈冷往外走:“我自己去找個房間住下,蘇拉城那邊好安排,你派個人去勸勸那一萬兩千黑武邊軍,我覺得他們應該還願意聽你的話,格底城那邊如果一次請不來,勞煩殿下寫封親筆信。”
沁色看着沈冷的背影,忽然笑了起來。
沁色之前問沈冷,我憑什麼相信你們可以幫我成為黑武汗皇,沈冷回答說憑的不是你而是大甯,沁色想着大甯應該不會希望她那麼輕易坐穩汗皇之位,黑武長期内戰才是大甯所願,可是沈冷不一樣,沈冷在乎的不僅僅是大甯,還有孟長安,有了孟長安的孩子,沈冷的态度就變了。
她不相信大甯,她可以相信沈冷。
她不知道自己判斷的到底有多少把握,可她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四天後。
瀚海城那邊的消息沒來,東疆孟長安的消息沒來,在息烽口的皇帝就不會下令動兵,這幾日是皇帝難得的享清閑的日子,每日起床之後打拳練力,然後就是讀書,甚至還有時間午睡,這些日子精神都變得好了些。
沈冷已經四天沒有回來,皇帝每天都會問代放舟幾遍,代放舟都跟着懸了一顆心放不下來,吃過早飯後,皇帝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讓代放舟去尋一些紅薯來,代放舟派人去找,不多時就找來一大筐,北疆這地方别的東西不好找,紅薯有的是。
皇帝把長袍脫了,搬了院子裡的磚和石頭,又找來鐵鎬費力的挖了些凍土,用石頭和磚壘了一個火窯,大概有差不多一人高,足足幹了一個半時辰才幹好,累了一身汗。
剛把火窯搭完,沈冷從外面進來,皇帝聽到聲音朝着沈冷看了一眼,然後笑起來:“看朕搭的這個怎麼樣?”
沈冷垂首回答:“除了醜之外無可挑剔。”
皇帝楞了一下,然後彎腰抓了一把凍雪揉成了雪球朝着沈冷扔過來,雪球在沈冷腦門上崩開,冷冷的雪沫子鑽進沈冷脖子裡,把沈冷冷的一哆嗦。
“陛下這是要幹嘛?”
“烤紅薯。”
皇帝看了沈冷一眼:“你以為朕要幹嘛?”
沈冷不好意思的說道:“臣以為陛下是要給黑獒搭個窩......”
皇帝深呼吸,沈冷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躲。
皇帝瞪了他一眼:“去把紅薯洗了!”
沈冷連忙抱着那一筐紅薯去洗,皇帝則和了泥把火窯的縫隙補了補,然後親自動手劈柴,代放舟站在一邊一直想動手幫忙,可是不知道幹什麼啊,而皇帝和沈冷則好像極有默契,沈冷把紅薯都洗了之後端回來,拿了其中兩個,左手的那個塞進嘴裡啃了一口,嘎嘣脆,右手的那個遞給皇帝,皇帝直起腰,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把紅薯接過來,也啃了一口,真是嘎嘣脆。
代放舟在旁邊看的不理解,那生紅薯怎麼吃?可是居然看的有些饞......
皇帝讓開,沈冷嘴裡叼着一塊紅薯開始把柴火塞進火窯裡點上,很快火窯就冒起熱氣,皇帝一邊啃紅薯一邊看着沈冷燒火,忽然就看到沈冷腦後有一根白頭發,皇帝表情怔了一下,彎腰在沈冷後邊把那根白頭發翻出來揪掉,看着這一幕,代放舟都愣了。
火燒了一個時辰,火窯幹透,沈冷和皇帝兩個人動手把紅薯放進去,翻了翻火炭,接下來就是等着了。
“剛才紅薯是多少個你數了嗎?”
皇帝問。
沈冷回答:“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