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甯軍所有騎兵已經護着陛下沖出别古城往南去了。
“很好。”
心奉月長長吐出一口氣:“甯人,很好。”
裴亭山眼睛微微眯起,手指在自己已經砍出來無數缺口的長刀上一彈,當的一聲脆響,長刀依然可铮鳴。
“甯人,一直都很好。”
裴亭山嘴角一揚,長刀指向心奉月:“崽子們!”
“在!”
“還能攻否?”
“攻!”
千餘名全都帶傷渾身是血的刀兵整齊呐喊,那一群看起來殘缺不全的人,無比的高大。
“攻!”
裴亭山一聲暴喝,帶着僅存的千餘名刀兵再次向前沖了出去,沒有人猶豫,沒有人惜力,他們的樣子慘烈卻不狼狽,依然如虎。
“刀兵!”
裴亭山依然沖在最前邊:“就是為攻而生的。”
心奉月臉色難看的要命,擺手:“殺了他們!”
随着一聲令下,數不清的黑武士兵朝着刀兵沖了過去,若是此時此刻能升到高處往下看,就能看到刀兵身後那一條筆直的淌血的路,那是他們從别古城一口氣殺到黑武北線大營的路。
黑武大營裡至少有數千人圍了過去,到處都是刀聲,到處都在潑血。
小半個時辰之後,數千黑武人盡數倒地,滿地死屍,個個帶傷的千餘刀兵,依然砍死了數倍于他們的敵人,每一個倒下去的人都有着不可侮辱的榮耀,不可磨滅的榮耀。
大營的空地上全都是死屍,唯有血似乎都已經流幹了的老将軍站在那,他臉上依然帶着霸者的猙獰。
身上插着兩把斷刀的裴亭山緩緩吐出一口氣,那氣似乎都是猩紅色,他以長刀戳着地站在那,依然一臉倨傲,看着心奉月的時候,那眼神滿是鄙夷。
心奉月受不了這樣的眼神,黑武之内,誰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你。”
老将軍擡起手指了指心奉月,嘴角微揚,輕蔑的像是王者看着散兵遊勇:“你,不行。”
老将軍沒有回頭望,也再沒了力氣回頭望,可他知道年輕人不會辜負他,大甯啊,終究是一代換一代,他這一代已經到可以退出的時候了,如此退出,他滿足,他自豪,大甯立國數百年來,哪位大将軍比他更榮耀?
滿朝文武疑我裴亭山,唯有陛下知我心意。
心奉月看着那老将軍,搖了搖頭:“甯人該赢。”
他轉身大步離開,伸手:“牽馬來,可我還沒認輸。”
身邊弟子前來戰馬,心奉月縱身上馬,帶着親衛朝着别古城方向沖了出去,戰馬經過裴亭山身邊,劍光閃過,老将軍脖子裡出現了一道血線。
“别禍害他的屍體,這一戰我們輸了,留着他的屍體,如果我不能追殺甯帝,屍體送還給甯人,還能換一時太平。”
心奉月騎着馬沖出大營。
“我們已經不能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