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安息人?”
有人膽戰心驚的問。
“不可能,安息人在西邊呢,他們怎麼會從海上來。”
“那能是誰?難道是窕國的?”
“窕國不是已經被滅了嗎?”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人群忽然就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大概猜到了那浩蕩而來的艦隊是為什麼而來了。
“報應來了。”
一個年老的日郎人跪倒在甲闆上:“還是來了。”
就在大概一年多之前,他親眼看到了那群衣甲破碎的甯國戰兵被圍困在望海角不遠處,據說那些甯人在日郎國的西疆和安息人厮殺,他們一路撤離回來,沒有食物也沒有武器,他們被日郎國的軍隊圍困,日郎人又不敢打,隻能用極為惡心的手段死死的圍住那些甯軍士兵,讓他們因為饑餓過度而倒下,不少人被渴死餓死,然後日郎國的軍隊才敢沖上去,将那些憤怒卻已經沒有了力氣的甯軍士兵捆綁起來。
這個老年的日郎人看到了,看到了那些甯人眼神裡的怒意,看到了他們的仇恨。
第一次,他因為看到了這樣的眼神而害怕,那個時候他就在想,也許這是要遭報應的事。
“他們的船......怎麼會那麼大?”
有人驚恐的問,可誰能給他答案。
在距離船港大概一裡左右,大甯水師最前邊的開路艦隊緩緩停了下來。
石破當站在旗艦萬鈞的甲闆上,臉色陰沉。
“登陸需要攻下船港,向導呢?”
他喊了一聲,一個膽戰心驚的日郎人被帶了上來,弓着身子站在那,連大氣都不敢出。
“劃小船過去告訴船港裡的日郎平民,半個時辰之内把船全都駛出船港,所有人離開此地,我隻給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若船港裡還有船,還有人,所留者皆視為抵抗大軍,殺無赦。”
石破當擺手:“去吧。”
幾艘小船朝着船港那邊劃了過去,被帶來的日郎商人哪裡還有勇氣,他在船上一直哆嗦着,下意識的回望,那一艘一艘的大甯巨型戰船,像是一群等待着時機撲上陸地的海獸。
日郎人的喊話聲響了起來,幾艘小船在船港外來回遊弋,船港裡的人卻有沒有人立刻離開。
“甯人又不是安息人,沒事吧?”
有人問。
“甯人上次雖然來過可卻沒有燒殺搶掠,還主動向咱們示好,留下軍隊幫咱們擋安息人,他們不會像安息人那樣。”
“可是我們的軍隊之前不是和甯軍開戰了嗎?”
“那還不是因為安息人逼迫的,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我們的邊軍呢?邊軍在哪兒?”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
那幾艘在船港外的甯軍小船掉頭離開,有一部分膽小的日郎人駕船走了,有的人離開了船港跑到高處觀望。
看起來,依然甯靜。
萬鈞戰船上,石破當依然面無表情:“下令,所有裝有抛石車的大船瞄準船港,把水路清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