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道:“你若攔我,我就去找親師父去。”
黑眼頓時氣勢一慫,歎了口氣後說道:“罷了,我跟你一起去。”
白衣少年臉色一喜:“親師父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話是無力者說的,而有力者,報仇當天就報了,等的久了是沒有報仇之心,親師父還說,生而為丈夫怎能做無力者?無力者有兩種,一種身無力心也無力,這樣的人是下人,一種是身有力而心無力,那是下下人,男子漢當做上上人,身有力心亦有力。”
黑眼歎道:“你親師父的話你都記得,我的話你就不聽。”
“你的話沒道理。”
白衣少年看了看那黑色鐵釺:“被殺的兄長都待我不薄,我若忍了他們的仇,将來就會忍更多的仇,血仇都能忍,那還是甯人?”
黑眼點頭:“你親師父說的對,生而為丈夫,當為有力者,可是你......”
“沒什麼可是的。”
白衣少年道:“親師父在保極殿受封與陛下同飲,回來之後若他問我,你諸多兄長被殺為什麼你會在家裡無動于衷?師父,我如何答?”
黑眼搖頭:“我不知道。”
白衣少年轉身往外走:“唯一的答案,就是我去過了。”
黑眼無奈,跟着白衣少年出門,眼睛一直都看着白衣少年那脖子上的紗布,想着這麼大這麼深的傷口以後一定會留下疤痕,或許是前邊走着的白衣少年猜到了他的心思,哼了一聲後說道:“親師父一身疤痕,曾遍體鱗傷,可我覺得那不醜,那是真男人,我也要做真男人。”
這十六七歲的少年,倔強且驕傲。
黑眼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親師父把孩子教導成這樣是對還是錯,說錯吧,男人理當如此,尤其是大甯的男人更理當如此,說對吧......
“沒什麼區别。”
白衣少年似乎又猜到了黑眼的心思。
“出身不是區别。”
他大步走出迎新樓。
大街上,二本道人和青果道人一邊走一邊看:“西羌人有什麼不一樣?”
青果道人也不知道,不過大概聽說過:“西羌人喜歡戴圍巾,我聽聞楚時候西羌狼兵,人人皆戴着紅色的圍巾,其紅是血染所成,西羌狼兵曾經攻破楚地數百裡,再想想小張真人的話,也許那時候西羌人侵犯中原,或許和天門觀的道人有關。”
二本道人哼了一聲:“楚尚且能滅西羌狼兵,難道咱們大甯就不能?”
正說着,他一眼就看到前邊有個人戴了一條紅色圍巾,臉色頓時變了變。
他大步追上去:“狗賊!”
一把朝着那人後頸抓過去,可是手還沒抓到就被另一隻手攔住,二本道人看了一眼:“黑了吧唧?”
黑眼楞了一下:“二了吧唧?”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哼了一聲。
二本道人指着那白衣少年:“你居然和西羌人混在一起!西羌人都戴紅色圍巾,你以為我不知道?!”
黑眼:“那特麼是紗布!”
血透紗布而已。
二本楞了一下,回頭看向青果道人:“眼花了......”
青果道人歎道:“眼花有的治,人傻沒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