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死。”
沈冷跨步向前,黑線刀從上往下斬落。
大甯的直刀是雙手刀,勢大力沉且鋒利無匹,可沈冷大部分時候單手握刀,能讓沈冷雙手握刀就足以說明沈冷的重視。
屍狗立刻舉起羌刀擋了一下,當的一聲脆響,屍狗的雙腳被這壓下來的巨力震的往下沉了一絲,腳底下的塵土都被砸的噴了起來。
屍狗硬接這一刀,練功三十年來的自信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之前的對手,那個道人看起來武藝不俗卻笨拙,不會殺人,那個會殺人的眼睛有問題的家夥卻實力一般,所以他并沒有絲毫壓力,然而面前這個人,不管是武藝還是殺人技,又或是那種令人膽寒的殺氣,都強到無法讓他提起之前碾壓般的自信。
接住一刀後屍狗立刻後撤,雙手舉刀硬接,所以這一擊後雙手虎口都在疼。
他後撤,沈冷的左手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他衣領,屍狗大驚,刀子橫着往下一切,同時雙腳發力向後,兩人的力氣有多大?衣服又怎麼可能撐得住,呲啦一聲衣服被撕開,屍狗得以後撤,當衣服被撕掉的那一刻,上半身那密密麻麻的刺青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他喜殺人,也想記錄自己殺過的每一個人,所以殺一人紋一符,他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字符,便都是人命。
屍狗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冬還沒有過去,寒風猶在,他赤裸着上身卻不覺得風寒刺骨,天門山終年積雪覆蓋,他們自幼赤身裸體在寒雪之中訓練,遠比尋常人要耐得住寒冷,讓他感覺到冷的不是天氣,而是對手的殺氣。
“甯人多善戰者。”
屍狗長長吐出一口氣。
沈冷依然大步向前:“甯人多善殺者,犯甯者當殺。”
屍狗哼了一聲,一刀劈落,沈冷的黑線刀從下往上撩起來迎向這一刀,兩把刀在半空之中相撞,火星炸起來一串,兩刀碰撞,屍狗的右臂向後蕩了出去,那把沉重巨大的羌刀随着一聲脆響從正中斷開,半截刀身飛了出去,剩下半截在他手裡。
沒有絲毫猶豫,他将手裡的斷刀朝着沈冷砸了過去,沈冷一刀将飛來的斷刀劈開,那斷刀急速旋轉着飛到了遠處,噗的一聲戳在地上。
屍狗又向後退了幾步,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冷的黑線刀。
“你不過仗着刀好。”
沈冷眉角一揚:“那給你用。”
他的黑線刀脫手而出,若一道黑色流光直奔屍狗,屍狗雙腳往下一沉,在黑線刀飛到身前的時候側身避開,刀擦着他肩膀飛過去,與此同時,他右手一把抓住黑線刀的刀柄。
“你自己找死......”
後邊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屍狗的臉色驟然一變。
好重!
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子就被黑線刀上的力量拉的向後轉動,竟是無法将黑線刀定下來,沈冷一腳踹在屍狗的肩膀上,這一腳力度剛猛兇悍,屍狗翻滾着飛了出去,終究還是沒能抓住那把黑線刀。
沈冷過去将黑線刀拿回來:“給你,你接得住?”
與此同時,原本坐在涼亭裡看戲一眼看着手下人和流雲會的人激戰,曹安青心情還算不錯,他自認為妙算無雙,猜到了會有人追來所以提前埋伏,流雲會的人果然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可是當沈冷出現在他視線裡的那一瞬間他感覺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張開了,這冬寒從每一個毛孔鑽進他身體裡,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沈冷!”
曹安青沒有絲毫猶豫,哪裡還敢繼續坐在涼亭裡裝,爬起來飛奔出涼亭,翻身上馬,朝着西北方向沖了出去,此時所有人都在厮殺之中,竟是沒有人注意到他。
屍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全是血,那是想抓住那把黑線刀的代價,黑線刀本身就沉重,加上沈冷一擲之力,則為勢重,他強行要把刀握住,掌心都被磨破,肉皮都搓開了,血黏糊糊的一手。
“雀陰吞賊!”
屍狗回頭喊了一聲。
那些還在和流雲會少年堂激戰的羌人同時回頭看向他,屍狗大聲說道:“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