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幾隻羊去?”
“羊這邊不缺,缺白菜。”
談九州道:“羊随随便便就能搞來,想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啃什麼呢?”
沈冷哈哈大笑。
談九州看了沈冷一眼:“最主要的是,陛下旨意未到,當年滅南越是陛下定的,你我對後阙出兵......”
後邊的話談九州沒有說出來。
沈冷這才醒悟,雖然談九州不怕打仗,可是他畢竟要退下去了,在就要榮歸故裡之前主動出兵,對于談九州來說似乎沒有那麼大的意義,這個時候,對于談九州來說平穩最為重要。
就在這時候談九州笑道:“你别總是在羊身上找借口,現成的借口在你都不用,你莫不是忘了今天還有人四處散播你有反心的謠言?明日一早,大軍出城,陳兵在銅羊台城外,讓他們交出唆使這些人的幕後主使,交不出來,我們就自己進城去抓。”
沈冷看向談九州,想着原來自己誤會了,對付西域人,談九州才是霸者。
“回去休息吧,我已經下令分撥三萬西疆武庫新兵給你,已在城中等你多日了,明日一早你去大營提兵。”
談九州伸了個懶腰:“我年紀大了,天一黑就容易犯困,我得先回去睡,最主要的是我已經要回長安,這開戰的風險當然是你來扛,朝廷裡的大人們罵也當然是罵你,禦史台的人參奏也隻能是你,誰叫你年輕?年輕人,背鍋總是要多一些才行。”
沈冷撇嘴:“老狐狸。”
談九州哈哈大笑:“我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剛說完,忽然身邊有人擡起手指着銅羊台城方向說道:“那邊怎麼好像起火了?”
沈冷和談九州同時止步,兩個人朝着銅羊台城方向看過去,那邊的紅光已經從城中溢出來,可見不是一處起火,火光把黑夜燒透了似的,感覺下一息天空會變成炭。
“不是我的人。”
沈冷看向談九州:“大将軍知道,我一共也沒帶幾個人來。”
“也不是我的人。”
談九州道:“剛說好讓你背鍋,動作哪能這麼快。”
沈冷一笑:“所以。”
談九州:“管他是誰的人。”
片刻之後,西甲城戰鼓聲起。
一個時辰不到,裝備整齊的大甯戰兵從西甲城西門開了出去,隊伍浩浩蕩蕩,猶如一條在黑夜之中潛行的怒龍。
沈冷騎着戰馬走在隊伍裡,不時舉起千裡眼往銅羊台城方向看,那邊的火光越來越亮,一開始還沒有想到是怎麼回事,可是出城的時候見到城門外帳篷裡的那些道人,他忽然間就明白了。
“胡鬧啊......”
沈冷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你難道不知道,你比一座銅羊台城要重要的多?”
他把馬鞭甩響,加速向前。
大甯從來都不會在被人打過來之後才打回去,當初滅南越,世人皆說大甯霸道不講理,可大甯能越來越強盛的原因之一,就是在發現威脅的時候就立刻把這威脅鏟除,南越人以為他們隻要還沒對大甯動手大甯就沒道理對他們動手,可他們錯了,後阙人應該是還不清楚南越被滅國的經曆,所以他們也錯了。
正如當今陛下李承唐說的......甯人一代一代的拼盡全力到了可以不講道理的高度,自然不會被一群沒大甯高的人指着鼻子說你得講道理的時候點頭,甯都已經這麼高了,還要看矮子的臉色做事?弱不一定是道理,但強一定是道理,強也可以沒道理,強到有道理沒道理都是道理的時候,是為霸。
大甯,從最初算起,每一代人,嘴上不說可實際在做的,就是要成為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