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忽然擡起手在腦門上拍了一下。
“大将軍,怎麼了?”
嶽望嵩連忙問了一句。
“我不該在這。”
沈冷擡起手摸了摸額頭上瞬間冒出來的冷汗,自己貪功,貪戰,貪勝,因為太得意,太放肆,竟是忘了自己不該出現在西疆,此時此刻他已經在數萬大軍面前,也已經對敵人報了自己的名字,這樣一來将陛下置于何地?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如此放肆了?
一瞬間,沈冷不隻是額頭冒汗,後背也被汗水打濕。
他看向嶽望嵩:“将士們都知道我來了?”
“新軍都知道。”
嶽望嵩道:“之前大将軍就吩咐過,所有新軍皆歸你節制調遣。”
沈冷腦子裡嗡嗡的,想着該怎麼才能把這件事圓回來,首先要考慮陛下會怎麼幫他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陛下應該已經宣稱沈冷去了東疆,可他卻在西疆如此抛頭露面......
“我不是沈冷。”
沈冷低頭,撕了一條衣服遮擋住臉:“告訴将士們,我在西疆的事絕不準繼續外傳。”
“可是大将軍。”
嶽望嵩一臉的疑惑:“不隻是新軍,西疆重甲,包括城内城外的百姓都知道你來了,若此時大将軍說不是大将軍,如何對将士們解釋,如何對百姓們解釋?”
沈冷實在想不到辦法。
“先攻城。”
沈冷把臉蒙住:“此戰之後我再與大将軍商議。”
與此同時,西甲城。
站在城牆上以千裡眼看着遠處火把通明之處,等了一會兒還沒見攻城,他微微皺眉,想着沈冷為什麼還不進攻?
就在這時候,他手下人忽然說了一句。
“這一戰,莫非又要讓安國公來打了?”
談九州臉色一變:“安國公怎麼了!你不可胡言亂語。”
手下人道:“北征之戰後,陛下已經說過讓安國公去東疆訓練水師新軍,結果他跑來這裡,這一戰縱然來的突然,可他這一來......”
手下人的話還沒說完談九州忽然間醒悟過來。
“糟了。”
談九州眼神閃爍了一下:“是我疏忽了,沈冷也疏忽了。”
他伸手:“把我的甲胄長槊取來。”
談九州領兵這麼多年都沒有慌過,可是瞬間想到的事卻讓他不得不慌了一下,沈冷不該在這啊,自己怎麼完全沒有去細想?國師到了這,沈冷以大将軍之尊親自來追這本就不合常理,沈冷也說過他是臨時追出來的并沒有陛下旨意,這事可大可小,一旦大了就控制不住。
“是得想個法子才行。”
就在這時候銅羊台城那邊火光稍稍亂了些,離着這麼遠也依稀聽到了攻城士兵的喊殺聲,談九州心裡越來越急,這事可怎麼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