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1頁)

他看着西甲城方向大聲說道:“我已下令燃起三堆狼煙,告訴大将軍不必來救我們了,外面有數十萬番邦大軍,而我們站在這剛剛打下來的銅羊台城上,你們每個人都清楚,戰兵腳下踩着的的土地,都是大甯的土地,戰兵戰旗飄揚的地方,都是大甯的疆域,與我死守此處,我已經準備好為國捐軀,你們準備好了嗎!”

“為大甯赴死!”

“為大甯赴死!”

将士們在城牆上高呼。

“我已下令用沙袋亂石堵住了所有城門,我們出不去了,也沒打算出去,那些番邦崽子在外面喊什麼你們聽到了,他們希望看到大甯的邊軍投降,他們這輩子就想看到大甯的軍人投降,可他們注定了看不到。”

王久生把戰刀放在城牆上,伸手,親兵遞過來一壺酒:“這酒是番邦的酒,賊他娘的不好喝,可是好在還有酒,好在還有你們,死于此處,我不孤單!”

他将酒壺裡的酒一飲而盡,把酒壺扔到城牆下邊:“爹娘,兒子在這給你們磕頭了,以後不能侍奉二老了,更不能為二老送終。”

他跪下來砰砰砰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家裡有爹娘的都磕個頭吧,我們為大甯盡忠,自然會有人替我們盡孝。”

城牆上的守軍一個接着一個都跪下來,朝着東方叩首。

“還有牽挂嗎?”

“沒了!”

“沒有了!”

“那就幹他娘的。”

王久生把硬弓抓過來,箭壺放在腳下:“讓後阙人看看,咱們是怎麼守城的。”

城牆有一隊後阙騎兵縱馬而來,為首的是個校尉,一邊在城下縱馬一邊大聲喊着。

“城内甯人聽着,放下你們的兵器,脫掉甲胄,列隊出城,可饒你們不死,從我們後阙國的土地滾出去,從我們後阙國的邊城滾出去!”

嗖!

王久生手裡的羽箭飛了出去,一箭将那喊話的校尉脖子射穿。

“放你娘的屁,你們後阙人的?三天之前不是了,現在這兒是大甯的土地!别說三天,我踩一腳的地方也是我們的。”

那一箭把喊話的人射翻之後,後邊的騎兵哪裡還敢停留,加速往前逃離,竟是沒人敢留下來收屍,後阙國的校尉從馬上摔下來已經死了,孤零零的一匹戰馬就停在那,不時用嘴拱一拱自己的主人。

“好在攻城的時候隻破壞了東門。”

王久生道:“城門雖然已經堵上了但不牢靠,去一隊人多砍樹木,用樹杈把城門洞再給老子塞嚴實一些,分三百人去拆一些房梁下來,把房梁之類的圓木搬上來用的到,再分派人去看看城中糧食有多少,不管多少都每天必須足夠供應,反正我們也活不了那麼久,給老子去做飯,不能餓着肚子拼死。”

手下人應了一聲,分做三隊,一隊去砍伐城中樹木,一隊去拆屋頂,還有一隊去準備弟兄們的晚飯。

王久生看了看城下,那匹戰馬已經走了,死在他箭下的那個後阙國校尉腳還挂在馬镫上,馬離開的時候,拉着主人的屍體走的,在地上留下一道拖痕。

他把煙鬥摘下來,塞滿煙絲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重重吐出。

“幸好是他娘的老子來了,誰來誰死,若是換做大将軍帳下其他人來,老子心裡還會别扭,會想着怎麼不是我在銅羊台城裡邊?”

他又使勁嘬了一口,吐出煙氣,像個吞雲吐霧的兇獸,煙氣之中,那雙眼睛微微發紅。

“兄弟們,還記得上次喝酒的時候我說什麼來着?”

他靠在城牆上,等待着敵人的進攻。

“上次喝酒的時候我就說,賊他娘的羨慕北疆的邊軍兄弟們,把黑武人給幹了,當時我就和你們說,這輩子想把北疆邊軍兄弟們比下去難了,那是黑武人啊,西域這邊,不管是吐蕃人後阙人還是金雀人,哪個能和黑武人比,誰想到老天爺這麼愛咱們,如果咱們這次幹赢了那就把北疆的兄弟們比下去了,他們幹黑武一個,我們幹西域諸國,兄弟們,若還有僥幸能活下來回去的,以後記得跟北疆的邊軍兄弟們吹個牛逼,就說......王久生說了,你們不行。”

這一句話,把身邊将士們的胸口裡的那股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