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信的人說話的時候嗓音都在發顫:“打的不是邊軍旗号,而是各衛戰兵旗号,甯軍西疆各道的戰兵應該都到了,黑壓壓的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從戰鼓聲判斷,鼓聲太密集,人數應該不少于十萬。”
後阙王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十萬戰兵?也就是說至少是兩衛,甚至是三衛戰兵到了,吐蕃王軍隊那邊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數萬吐蕃騎兵居然退了。
“退兵!”
後阙王知道大勢已去,若是被十餘萬大甯戰兵夾住的話,一邊是重甲一邊是各衛戰兵,他的軍隊就會被狠狠夾死。
随着後阙國的軍隊先退走,其他各國的軍隊也開始撤離。
沈冷帶着騎兵不斷迂回騷擾,完全一副我援兵來了所以我就要把你們趕盡殺絕的氣勢,越是這樣西域諸國的軍隊越是不敢去拼,戰場迅速的發生了變化,浪潮一般而來的西域聯軍又浪潮一般退走。
西甲城外,數萬百姓們舉着提前制作好的戰旗搖着往前走,最前邊确實是戰兵,隻不過是留守西甲城為數不多的軍隊了,從各地要過來的戰兵離着西甲城還遠呢,哪裡有那麼多戰兵,後邊都是老百姓,商人,農夫,道人,他們舉着大甯的戰旗揮舞着,而在隊伍裡,幾十面戰鼓通通通的擂響。
一架鼓車上,小張真人挽着袖口雙手各拿一個鼓槌,咬着牙,臉紅彤彤的,奮力的一下一下擊打着戰鼓。
西域人退了。
他們最終敗給了自己的恐懼心。
第九百八十章
兩個世界
西疆的兵力遠沒有西域人估算的那麼多,除了重甲之外,各衛戰兵還都在路上,西北唐家訓練的軍隊都在北疆,其實西域人真的找到了一個此時進攻大甯西疆的最好的時機,可卻沒把握住。
除了戰兵之外,能馳援西疆戰場最快的兩支戰兵外的隊伍,一個是唐家在西北?t望坡的新軍大營,可是北疆之戰後,新軍訓練幾乎都停了下裡,如今?t望坡那邊的新兵數量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一萬六千騎兵還是為北疆新建的戰兵而訓練,如果北疆新增加的幾道戰兵規模形成的話,唐家也就會立刻停止繼續招募新兵,事實上,已經停了。
唐家的人曆來低調,每個人都深知若要持續家族榮耀不滅,唯一的辦法就是低調。
唐家的人,戰時,大甯皇帝陛下一聲号令便可披甲上陣,但在沒有戰事或者沒有大甯皇帝陛下的旨意要求他們訓練軍隊的時候,唐家在?t望坡的大營幾乎是空的。
北疆拓地數千裡,需要新建至少三衛戰兵,光靠北疆武庫那邊訓練顯然無法達到規模,所以唐家才會在陛下授意下又訓練了這一批軍隊。
另外一個則是草原上的騎兵,大埃斤雲桑朵因為嫁給了韓喚枝,幾乎已經放手草原上的管理,而是把權利交給了朝廷派去的官員,十萬草原騎兵如今還在清剿黑山汗國的餘部,所以也不可能支援西疆。
至于各衛戰兵,在大将軍談九州派人去傳令之後就立刻準備馳援,可大軍行進比單人獨騎要慢得多,一路上所需的糧草辎重就要動用無數大車,并不是說走就能走。
算計着日子,各衛戰兵趕到西疆這邊最快還得半個月,若昨夜裡西域人的聯軍膽子更大一些,可能西甲城現在的局面并沒有如此樂觀。
這就好像賭場上的心态一樣,西域諸國是一群手裡沒多少籌碼的人,他們以為甯人有很多很多籌碼,所以從一開始心理上就有很大壓力。
他們把所有手裡的籌碼拼湊在一起想和甯人賭一把大的,可他們卻并不知道甯人手裡的籌碼到底有多大,不管拼湊了多少,始終都覺得底氣不足。
談九州帶着重甲步兵撤回進西甲城内,整個西甲城裡一片歡呼,數萬百姓和從四面八方趕來這裡的江湖客,商人,道人,全都聚集在道路兩側,朝着進城的重甲歡呼。
大街一側的一家酒樓門口,一身疲憊的沈冷靠着柱子坐下來,他面前就是歡呼的人群,他不在歡呼的隊伍裡,可他卻覺得一樣的驕傲自豪。
靠在那坐着,渾身上下很多地方都在疼,這次來西疆除了帶着他慣用的黑線刀之外,其他東西幾乎都沒帶,他的玄鐵黑甲,他的黑獒,如果玄鐵黑甲在的話應該會比現在好不少,肩膀上中了一箭,箭被他直接拔掉扔了,傷口撕裂現在還在流血,塞進去的上藥根本敷不住,可那一箭并不是最重的傷。
沈冷現在隻想就這麼坐着好好休息一會兒,那種力氣已經用光的感覺讓他現在連多一步路都不想走。
“我幫你卸甲。”
聲音出現在沈冷身邊,他側頭看了看,是二本道人。
“你傷的怎麼樣?”
沈冷問。
二本道人臉微微一紅:“有些丢人了,其實有一刀我能避開,隻是因為太緊張了所以動作有些慢,我的傷沒事,小張真人已經幫敷藥包紮,你的傷再不止血的話就要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