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喚枝低着頭:“臣明白,若沈冷有事,這些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皇帝嗯了一聲,轉身看向窗外:“原本西疆無大戰,可為什麼西域人突然膽子就大了起來,因為安息人來了,沈冷曾經提醒過朕,安息人和黑武人一樣的狼子野心,他們甚至比黑武人更好戰,也更噬殺,他們為了戰而戰為了殺而殺,既然他們好戰好殺,朕就給他們機會和這個世界上最善戰最善殺的大甯戰兵比一比。”
皇帝再次看向韓喚枝:“若沈冷還活着,告訴他,朕說了,不是樓然拼湊了百萬大軍來嗎?不是樓然距離最遠嗎?那就打到樓然,不破樓然終不還。”
“臣都記住了。”
“你也好好的,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是少年時候怎麼拼都沒問題。”
皇帝緩了一口氣:“朕希望到朕老了,把你們都召回來,朕還帶着你們去摸魚偷鳥,肆意妄為。”
韓喚枝一拜:“臣這輩子都是陛下的人,陛下想讓臣做什麼臣就做什麼,陛下說等老了再去肆意妄為,臣就等着那一天。”
他拜了一拜後往後退:“臣明天一早就出長安。”
皇帝點了點頭:“告訴雲桑朵,把你派出去朕也是不得已,讓她不要埋怨朕,珍妃要去東疆朕沒答應,讓雲桑朵帶着孩子多到宮裡來陪陪珍妃。”
韓喚枝應了一聲,退出肆茅齋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還沒沒看過最新的軍報,不知道沈冷已經去了後阙國,此時此刻哪裡還有心情多耽擱一息。
就在他剛出肆茅齋,往旁邊看了一眼,遠處有一大群人快步過來,依稀能看清楚為首的是武院院長石元雄,可是韓喚枝卻沒有停下來等着打個招呼,大步離去。
不多時,武院院長石元雄帶着數百名武院弟子到了肆茅齋外邊,一群人齊刷刷的跪下來。
“臣,石元雄,請旨西征!”
數百名武院弟子爬伏在地:“臣等請旨西征!”
皇帝邁步從肆茅齋裡出來,看了石元雄一眼:“你這是做什麼?”
“臣今日遇到老院長,他與臣說了沈冷帶兵去後阙國的事,臣多嘴,和他們說了,他們便請求臣帶他們去西疆,陛下,臣還沒老,臣尚可與頑敵一戰,武院弟子,也願為大甯一戰。”
“你們是不是覺得沈冷必死無疑?”
皇帝搖頭:“朕知道,沈冷去過幾次武院之後你們之中很多人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目标,還有人說,想與沈冷并肩作戰,你們以為他這次隻帶着四千人到後阙國就是有去無回,所以你們是要去為他報仇的對不對?”
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氣:“你們想的太多了,沈冷必不會有事。”
他擺手。
石元雄俯身,他來的時候就知道陛下絕無可能答應了他們的請求,他甯願被禦史台的人參奏也帶着武院弟子們來了,不僅僅是因為沈冷這個人,還因為沈冷也是他兒子石破當的兄弟,他老了,所以也有私心,他知道怎麼為兒子争取陛下更大的信任,若沈冷真的意外戰死在西疆,他就用這條老命去給沈冷報仇,哪怕他也戰死在西疆,石破當以後就會走的更順更穩,最主要的是,他心甘情願。
沈冷把石破當留在了南疆,看似兇險,畢竟沈冷部下杜威名就是死在那的,可隻要回來,石破當必然會有升遷,那是沈冷在幫石破當,這個人情,他得還。
“不用說了,你不能去。”
皇帝看了石元雄一眼,阻止了石元雄繼續往下說。
“不管說什麼朕都不會答應你去西疆。”
石元雄叩首。
“他們可以去。”
皇帝指了指那些武院弟子,石元雄猛的擡起頭,眼神裡都是不可思議。
“少年人有護國之心,有揚威之志,有決戰之勇,朕不能澆滅了他的熱血,想去西疆戰場上看看就看看,你們在武院裡學不到的東西,在戰場上都能學到,他日大軍反攻西域,朕希望在報軍功的名單上看到你們每個人的名字。”
皇帝喊了一聲:“代放舟。”
代放舟連忙跑過來:“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