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堅搖頭歎息,心想着這些甯人果然都很不一樣。
可他卻不能再追,身後他的人已經和吐蕃人交手,他不是來和吐蕃人厮殺的,所以撥馬回去,呼喊一聲,他的人随即立刻撤出戰團,在撤走的時候大野堅看了一眼那個吐蕃将軍,眼神裡有幾分欣賞,那人武藝非凡,瞧着實力竟是與自己相差無幾,從出手速度力度到殺人技,似乎都很強。
“我們不是敵人,我是樓然人大野堅。”
大野堅朝着鐵曠喊了一聲:“你想獵殺甯人,我也想獵殺甯人,那些甯人斥候要想逃回去最少要縱馬一天的時間,你我就用這一天時間比試一下如何?看看誰快些。”
他指了指兩邊,一邊是黑眼和二本道人的十幾人隊伍,一邊是聶野的十幾人隊伍。
“你選哪個?”
鐵曠看了他一眼:“這是我吐蕃國内,你們樓然人偷摸摸進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等殺了那些甯人之後,我自然會來找你算賬。”
說完之後他帶着他的騎兵朝着聶野撤走的方向追了出去,大野堅忍不住笑了笑,心說又是一個白癡,他招手示意隊伍跟上,朝着黑眼和二本撤離的方向追趕。
一個多時辰後。
二本道人回頭看了看,發現身後已經不見追兵影子,他立刻勒住戰馬:“先把傷處理一下。”
他跳下戰馬後大步跑過去,扶着黑眼從馬背上下來,二本道人的傷在胸口,箭簇被他硬生生拔出來帶出來一塊血肉,黑眼的傷比他多,肩膀上一支羽箭前後通透,小腿上一支羽箭亦然,他扶着黑眼坐下來,拔出匕首将箭簇那頭斬斷,然後把箭杆拔出來,箭杆離開身體的那一瞬間,血立刻噴出來一股。
将羽箭拔出來,二本将黑眼衣服撕開,用藥酒沖洗傷口,然後敷上傷藥,翻了翻紗布還在,一圈一圈的把傷口纏繞包紮。
跟着他們的這一隊斥候也有很多人受了傷,他們抓緊時間處置傷口,互相幫忙,處理好之後又抓緊時間從四周割了些野草喂戰馬。
“那個人的武藝很強。”
黑眼的傷勢處置好之後他幫二本上藥:“我不止一次和冷子比試過,冷子和我交手留力我看不太透,可是在剛剛那一刻,我卻感覺那個敵人的實力和冷子不相上下。”
二本點了點頭:“羽箭飛過來那麼遠還能洞穿我的護心鏡,确實很厲害,而且我看得出來,他似乎和咱們大甯有仇恨,所以他不會放棄追殺我們,我們往北回營的路被切斷,要想回去得重新找路走。”
他往四周看了看,之前被伏擊的地方是一座矮山,沒多高,遠遠的看過去就好像一個翠綠翠綠的大饅頭,往這邊過來也有山包起伏,可都不是能藏身的那種深山。
如果冷子在,他會如何安排?
二本道人不停的思考着,可是卻發現自己腦袋裡空空如也,地形就在眼裡,可他不知道怎麼去安排戰術。
“如果是冷子,他會怎麼辦?”
二本問黑眼。
“我不知道。”
黑眼搖了搖頭。
“大人,道長。”
斥候隊正元敢當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們奉命保護兩位,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卑職必須冷靜做出判斷,此時最好的選擇......一會兒敵人上來,我帶着手下斥候繼續往東北方向走引誘敵人追擊,兩位就藏身在那。”
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山包,雖然山不高林子也不密,但是藏兩個人問題不大。
“我們引走敵人之後,大人和道長你們兩個立刻往北。”
聽元敢當說完之後黑眼搖了搖頭:“剛剛二本問我如果是冷子在這會怎麼辦,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冷子,不是身經百戰的大将軍,剛剛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很無能,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樣的局面,可也是在剛剛那一瞬間我确定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怎麼如何對敵,但我知道如果是冷子在,他不會丢下任何一個人,他更不會讓兄弟們引走敵人而自己逃生。”
黑眼深呼吸,連續深呼吸。
“敵人追兵有幾百個,我們有......十六個人。”
他看了看身邊同袍:“如果這一戰非死不可,我希望大家能做個伴兒,所以不要再說你們去引走敵人的話了,大家是兄弟,經曆過生死的兄弟,我雖然算不上真正的軍人可也知道大甯戰兵從來都不會做出犧牲同袍而苟活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