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如果自己在沈冷小時候就認識他應該會很不錯吧,她就可以拉着那個髒兮兮的小孩,告訴他你有姐姐,姐姐來保護你,然後一巴掌把那臭小子扇哭,讓他叫姐姐,大點聲,服不服?打弟弟這種事當然要趁早,如沈冷現在這樣肯定是打不過了。
這才是真的胡思亂想,可是還挺好玩。
吐蕃人大營。
沈冷邁步走過來,四周的大甯戰兵整齊的肅立行禮,已經半天一夜過去,吐蕃右賢王莫迪奧一直被大甯的人看守在那座巨大的軍帳中,沒有沈冷的命令任何人不住随意走動,從沈冷昨日離開算起到現在,除了莫迪奧派出去召回沈冷點名要的那幾個人的信使之外再無人出來,誰敢出來?
這大帳外邊的血迹還在呢,地上的沙土顔色還是灰褐色的,那是昨天砍了的那數百人潑灑出來的血。
沈冷沒有進莫迪奧的那座大帳,旁邊的帳篷已經搭建好,他進去之後就坐下來在幾張紙上勾勾畫畫,也不知道在畫些什麼。
大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沈冷坐直了身子舒展雙臂,覺得身子皺巴巴的,于是出門打了一趟拳,活動開筋骨好受了許多,就在這時候親兵從大營外方向跑過來,跑到沈冷身前抱拳:“大将軍,從幹書城趕回來的吐蕃将軍大日狄已經到了。”
沈冷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不多時,吐蕃将軍大日狄臉色難看的走過來,他帶着的親兵都被下了兵器,連身上的皮甲都被扒了,沒回來之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莫迪奧派去的人隻說是有要緊軍務讓他回來,此時看到甯軍将他們的營地都封了,也就大概猜測到了什麼。
莫迪奧之所以不許他派去的人告訴大日狄是沈冷讓他回來的,是因為如果他的人如實相告的話大日狄可能就不回來了,他不回來,莫迪奧就沒準死,在你死和我死之間做選擇,莫迪奧很容易能做出決定,沈冷又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大日狄一臉忐忑的走到沈冷面前,俯身拜了拜:“将軍......”
沈冷卻出乎預料的溫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回來辛苦了,先進去歇着吧。”
這句話把大日狄說的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沈冷什麼意圖,他看着沈冷全身每一條肌肉都在戒備着,可是沈冷居然隻是拍了拍他肩膀還說了一聲辛苦了。
“不......不辛苦。”
大日狄問:“将軍,沒有什麼吩咐?”
“沒有,又不是我下令讓你回來的,是你們親王讓你回來的,所以有什麼事你記住是他的事就好。”
大日狄點了點頭,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
“對了。”
走出去幾步的沈冷忽然回頭:“你多高?”
大日狄怔住:“啊?”
“算了,我自己量量。”
沈冷招手:“拿把尺子來。”
親兵很快拿着一把尺子過來,沈冷拿着尺子走到大日狄身邊用尺子量了量,從頭量到腳,大日狄越來越懵,可是又不敢問,沈冷很認真的量完後還說了聲謝謝,然後拿着尺子走了,大日狄一臉茫然的進了那座大帳,進門之後又偷偷撩開簾子往外看,發現沈冷朝着遠處走了他這才松了口氣。
他一進門莫迪奧就快步走過來:“他和你說什麼了?”
大日狄看向莫迪奧:“什麼也沒說,就問我多高,還拿尺子仔細量了量。”
莫迪奧也沒明白沈冷這是什麼意思,剛剛沈冷和大日狄說話的時候他就在大帳裡透過縫隙偷看,沈冷看起來好像不生氣,态度很柔和,這讓他覺得茫然,也覺得更讓人擔憂。
就在這時候趴在門縫那往外看的親衛輕輕喊了一聲沈冷回來了,親王和将軍也湊過來,趴在門縫那往外看,卻見沈冷扛着一根很粗的木頭回來,足有一丈來長雙手環抱那麼粗,這麼大這麼沉重的一根木頭他扛回來居然好像輕若無物一般,連肩膀都沒有傾斜。
沈冷扛着木頭回來之後就開始在外邊空地上忙活起來,一回兒用鋸子一回用斧子,叮叮當當很是熱鬧,他把木頭鋸開成木闆,還仔細打磨了一下去了木刺,很快天就又黑了,莫迪奧和大日狄兩個人撅着屁股偷看了很久,總覺得沈冷今天太不對勁。
第二天,沈冷又讓人扛了幾根木頭回來,他挽着袖口像是一個真正的木匠,耳朵上還别着一根炭筆,在木頭上用尺子比着寫寫畫畫。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看起來有些無聊,也有些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