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澤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有去想,隻是亂糟糟的,所以突然聽到這句話後有些遲疑:“誰?”
“那副皮甲的主人。”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叫徐渭安,如果還活着的話和你同歲,之所以讓你經過這走進那戶人家去看看,是因為陛下說,應該讓你看看你曾經都做過些什麼,而你做過的這些事,還要陛下幫你善後,徐渭安不是和黑武人作戰的時候犧牲的,而是死于陰謀,他的死帶着些恥辱,可是朝廷不打算給他恥辱,撫軍司的人依然按照戰死将士的标準送來撫恤,也沒有告訴那兩位老人他們的孩子做了錯事,因為錯不在徐渭安,他沒的選。”
于争河把最後一個餃子吃完:“今天沒有飯吃了,因為你選擇了拒絕。”
李長澤猛的站住回頭怒視着于争河,于争河并不躲閃,和李長澤對視。
他看着李長澤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千萬不要讓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什麼,你知道的。”
李長澤眼神閃爍了一下,轉身往前繼續走。
長安。
皇帝看向站在面前的葉流雲:“你所選的路線朕看過了,你這樣做,是想讓他明白對錯?”
“臣不敢亂想,臣隻是覺得應該這樣做,遊曆天下不僅僅是山山水水,還有人情世故,還有悲歡離合,如果隻是看山水開闊心境,最終開闊到忘了自己做過什麼隻剩下開闊,那這遊曆也就失去了意義。”
“朕知道你怎麼想的。”
皇帝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如果不是因為朕看出來那條路線上每一個你标出來的點都是什麼意思,朕也不會答應。”
他放下茶杯:“你們都不信他。”
葉流雲跪下來:“臣有罪,但臣不信。”
皇帝歎息一聲:“你們沒做錯什麼,起來吧。”
葉流雲卻跪在那沒有起來。
“你還有什麼話說?”
“臣有一件事想請示陛下。”
“說。”
“如果大皇子在半路上遇到了危險,會是誰下的手?”
葉流雲擡起頭看向皇帝,他想看看皇帝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如果他在半路上遇到危險會是誰下的手?”
皇子微怒皺眉:“你認為會是朕下的手?”
他反問了一句,然後忽然間明白過來什麼,原本有些怒意的眼神變了,他是皇帝,沒有人比他的思維更缜密沒有人比他的反應更靈敏,可他不是神,所以總會有他沒有去觸及的地方,更因為李長澤是他的兒子,就算他不喜歡,也會想着那是朕的兒子再差還能怎樣。
然而葉流雲的話忽然讓他反應過來,那是他的兒子沒錯,但也許真的跟他想的不一樣。
“朕知道你為什麼安排這樣一條路線了。”
皇帝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
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人可以去懲罰大皇子,哪怕是已經被貶為庶民不能再稱之為大皇子,可那依然是皇帝的兒子,隻要他是皇帝的兒子就沒人有資格去懲罰他,可是葉流雲不相信幡然悔悟的事,如果韓喚枝在的話韓喚枝也必然不信,至此,隻有皇帝一個人信。
那是一種讓人不理解的相信,最終可能要想原因的話也隻能是父子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