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第9頁)

“他們攻城的話,騎兵就會失去意義。”

伽洛克略放下千裡眼:“不過,右衛軍的抛石車盡數落在甯人手裡,王庭城防守起來也不容易......”

馬革問:“要不要把左賢王的軍隊調回來。”

“不必。”

伽洛克略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出現了沈冷寫給左賢王雷塔的那封信,微微皺眉:“雷塔帶兵出去之後卻按兵不動,看起來他是把沈冷的那支甯軍擋在遠處,可實際上,沈冷的部下不超過五萬人,雷塔用八萬多左衛軍精銳擋住了五萬人,這仗不是這麼打的。”

馬革敏銳的從伽洛克略的話裡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難道陛下在懷疑雷塔?想到這他才醒悟過來,棄聶嘁因為連戰連敗而被陛下砍了腦袋,這本是軍法處置的事,并不過分,可左賢王心裡又怎麼可能沒有恨,雷塔沒有率軍進攻沈冷所部甯軍,隻是把軍隊擺在那,與其說是他牽制了一部分甯軍,倒不如說是甯軍牽制了八萬多安息精銳。

“朕決定不給雷塔傳旨讓他撤兵。”

伽洛克略看向馬革:“這也是朕為你留下的退路之一,你死守王庭十五天,十五天如不出意外朕已經渡過藏布江,十五天之後,把甯人交給雷塔吧,你帶人悄悄撤走。”

馬革在心裡歎了口氣,雷塔和他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這些年雷塔和他就是伽洛克略的左膀右臂,可就因為棄聶嘁的戰敗,似乎陛下連雷塔也要放棄了。

“臣......知道了。”

伽洛克略點了點頭:“朕在乎你的生命遠比任何人都要重,将來你還要跟着朕再打回來,甯人予我們的,我們如數還給甯人。”

若以往聽到這樣的話馬革必然會心中感動,覺得陛下對他與對别人不同,可是今日,他卻提不起來什麼感激之情,陛下連左衛軍和右衛軍都可以不要了,還能在乎什麼。

而且這次陛下的打法明顯不對勁,至于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

入夜。

伽洛克略在書房裡看書,看的依然是大甯的兵書,他身邊最親信的謀士鹧鸪烈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卻忍了下來。

鹧鸪烈是個窮人家的孩子,當年是在伽洛克略征戰的路上遇到他的,也許伽洛克略隻是一時難得的善心發作把他收留,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後來展現出來的頭腦和謀略都讓人刮目相看,十幾年後,他已經是伽洛克略身邊的第一謀士,雖然沒有什麼實實在在的官職,可就算是左賢王和右賢王這樣位高權重者在他面前也要客氣幾分,誰都知道,如果伽洛克略的執拗犯了,除了鹧鸪烈之外沒有人的話他能聽的進去。

“想說什麼?”

伽洛克略擡頭看了鹧鸪烈一眼。

“陛下,這一仗,其實不是為了打甯人而來的吧?”

伽洛克略的嘴角微微揚了揚:“你這樣的人容易早死。”

鹧鸪烈苦笑:“可是臣總不能裝傻,陛下需要的也不是一個裝傻的人。”

“你說的有道理。”

伽洛克略放下手裡的書:“别人在朕面前裝聰明不行,你在朕面前裝傻不行,這次遠征之前朕和大丞相素股說起來的時候,他說唯一能看破陛下心思的隻有鹧鸪烈,說吧,你是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大王這次遠征,啟用的是棄聶嘁這樣的新人,他從無領兵經驗更從無與别國接觸的經驗,陛下派他來和西域諸國聯絡,這是其一。”

“其二,陛下明知道棄聶嘁不是沈冷的對手,也明知道棄聶嘁領兵之才不足以交付他數萬大軍,可還是那麼做了,以至于棄聶嘁兵敗,陛下一怒殺之。”

“其三,陛下在殺棄聶嘁之後又把他的父親左賢王雷塔調了過去,這其中還有沈冷與他通信的事發生,陛下卻依然沒有改變旨意。”

鹧鸪烈歎道:“其四,陛下讓右衛軍抵擋甯國數十萬大軍,且明知道有東北風來,還是把右衛軍布置在城外,右衛軍的慘敗應該早就在陛下預料之中。”

伽洛克略搖頭:“朕真應該殺了你。”

鹧鸪烈苦笑道:“臣知道這些話不該說,可臣還是忍不住說了。”

伽洛克略笑道:“你是在賭朕舍不得殺你?你賭對了,朕确實舍不得殺你。”

他走到一邊端起水喝了一口後說道:“那你說說,朕為什麼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