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整夜過去,依然沒有絲毫收獲。
整個皇宮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一樣,每一間宮殿每一個屋子都仔細搜查過,依然一無所獲,鹧鸪烈真的就這樣消失了,有人說他飛走了,他是個妖怪變得。
第二天一早,城外傳來一陣陣号角聲,伽洛克略已經沒有時間再浪費在找一個小人物身上,他必須盡快帶着大軍撤離,他要走至少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到海岸,他的艦隊在海岸等着他回去,左衛軍和右衛軍就是犧牲品,為雷塔和馬革陪葬的犧牲品。
伽洛克略離開皇宮之後沒多久,在大殿外邊靠東側的茅廁裡,蹲在糞坑裡已經整整一夜的鹧鸪烈感覺自己就算沒有被人抓到砍死也快被熏死了,糞坑很大,沒有人靠近的時候他就縮在糞坑角落裡把頭露出來,有人來的時候他就蹲下去,頭上頂着一個瓦罐,瓦罐上有個缺口可以讓他呼吸,他還要控制着蹲下來的幅度有多大,若是蹲的太低了的話就會被糞坑淹死,他不想死也不想吃一口。
好在夜裡沒有人會注意這個地方,好在他真的很能忍。
他聽到了隊伍集合的号角聲,那是伽洛克略就要撤走的信号,鹧鸪烈沒敢立刻出來而是又等了好一會兒,确定四周沒有人聲之後才爬出來,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被腌制入味,那種味道就算洗澡的時候把皮都搓下去也未必能洗掉,腌制了這麼久,感覺五髒六腑都已經被滲透。
鹧鸪烈小心翼翼的繞到後邊一頭紮進荷池裡,把衣服脫了個精光洗澡,那荷池都被他洗的變了顔色,估摸着到了夏天荷花盛放的時候,應該會比往年開的更豔麗些。
光着身子随便跑進一間屋子裡翻找,翻出來件衣服套上,趁着沒人溜出皇宮,他本想去找留守王庭的右賢王馬革,可是轉念一想馬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家夥好殺殘忍,自己若是去找他的話就算将伽洛克略的計劃告訴馬革,馬革也不會放過他。
馬革的家族在安息國内勢力龐大,這次伽洛克略有意除掉他,若以報複伽洛克略為目标的話鹧鸪烈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馬革,讓馬革帶兵回去,可是鹧鸪烈太了解馬革的為人,第一,馬革不敢帶着右衛軍剩下的人馬回去公然反抗伽洛克略,第二馬革也不會留着他。
“你們這些王八蛋都去死好了。”
鹧鸪烈罵了一句,腦子裡卻不斷思考着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如果回安息的話那豈不是找死,可不回安息又能去哪兒?天下之大,真的無容身之處......想來想去還是得先離開王庭城再說,要想出城現在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先是混進傷兵營裡偷了一套安息士兵的軍服換上,然後在路邊隐秘處等着,禁軍開拔沒有那麼快出城,他壯着膽子混進禁軍隊伍裡,跟在一支隊伍最後邊明目張膽的走出王庭城,可出了城之後他立刻停下來站在門口,禁軍的人以為他是右衛軍守門的人連理會都沒理會,他裝模作樣的筆直站在門口目送禁軍大隊人馬撤出,先去整頓了軍隊的伽洛克略騎馬經過的時候,鹧鸪烈就站在城門口,好在所有士兵都蒙着臉,這兩日風沙大,所有人都蒙着口鼻。
伽洛克略自然也想不到鹧鸪烈居然就站在城門口目送他離開,鹧鸪烈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沒有表現出來,皇帝在他面前縱馬過去,他則在心裡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至少八萬安息禁軍走了整整半日才從王庭西邊和南邊四座城門全部撤出,趁着混亂,鹧鸪烈悄悄逃走,他不敢和禁軍走一個方向,所以隻能往東北方向逃,而東北方向是甯軍,逃出去大概二裡左右他害怕遇到甯人的斥候,在戰場上撿了一把刀挂好壯膽用,轉而向東南方向逃走。
東南方向是左賢王雷塔的防區,他還不知道伽洛克略的态度,也不知道伽洛克略要殺鹧鸪烈的事,所以鹧鸪烈打算去碰碰運氣,假裝去傳達伽洛克略的旨意,希望能蒙混過關。
走了大概半日的時間到了雷塔的左衛軍防區,才靠近就被遊騎兵發現,他身上穿着的是安息人的軍服,可還是被立刻抓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他已經在雷塔的大帳裡。
雷塔看了一眼被捆綁起來的鹧鸪烈忍不住笑了笑:“你這樣子,是剛剛從王庭城裡逃出來?”
鹧鸪烈歎了口氣:“也不算是逃出來,而是被逼出來的。”
雷塔眼神閃爍了一下:“以陛下對你的信任,誰能逼你?”
“你說呢?”
鹧鸪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雷塔的第一反應是:“陛下?”
他疑惑的看向鹧鸪烈。
“是啊......”
鹧鸪烈長長吐出一口氣:“陛下讓我去送死。”
“啊?!”
雷塔的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鹧鸪烈歎道:“陛下說,讓我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去見甯軍将軍沈冷,這難道不是送死?”
“陛下為何如此?”
“還不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