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閑起身:“幫我安排一下,我提前走,我去京都等她。”
卓凜跟着起身:“一起。”
李不閑看向卓凜:“會很危險。”
卓凜拍了拍李不閑的肩膀:“我剛跟着大掌櫃那會兒,大掌櫃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做到對所有人都好,包括那些出世或是入世的修行人,她說如果有人能做到博愛衆生那必然是無情人,有情的人才不會那樣,大概就是在乎的就是會在乎,不在乎的人就是不在乎,做到博愛,便是不愛,隻是把所有事所有人看的平等而已,那自然就是不愛。”
他看着李不閑的眼睛說道:“大掌櫃的說,逼着自己去在乎不在乎的人,是白癡,可如果為了自己在乎的人都不去做些什麼,也就隻不過是口頭上喊着我要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虛僞小人罷了,如何能确定什麼是兄弟?簡單,甘願赴死。”
他停頓了一下,笑了笑:“我們是甯人,這裡是桑國,在敵人面前,如果甯人不能為甯人報仇而赴死,不配做甯人。”
又七天。
東疆,水師大營。
沈冷正在校場上練兵,東疆水師這邊的士兵有一半是新招募進來的,辛疾功的練兵方式學自沈冷,又經過去渤海道那邊實戰,士兵們已經日趨成熟。
看着那些年輕人在校場上操練沈冷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剛剛加入水師那會兒,人總是很奇怪,有些時候最近發生的事可能很快就會忘記,但距離已經很遠的事卻總是輕易清晰的想起來,那會兒在水師訓練,他是一個毛頭小子,大家都想要出頭,所以攀比争搶,現在他站在這看着士兵們攀比争搶,兩個印象逐漸重疊在一起,人生就變得有些迷離。
就在這時候遠處有士兵大步跑過來,校場上那麼多人在操練沈冷卻一眼就看到有人朝着這邊過來,這是一種發現不對勁的本能,看那士兵跑的很急,所以沈冷沒來由的心裡緊了一下,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一種他非常非常害怕出現的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可卻很猛烈。
那個士兵快步跑到沈冷面前,嗓音沙啞的說了幾句什麼。
陳冉正在遠處和士兵們一起訓練,看到有人跑到沈冷身前後特意注意了一下,然後他的臉色就變了,即便離着不算很近,可他卻分明看到了沈冷的雙拳握緊。
陳冉大步跑過去,心裡也生出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
“吹角。”
沈冷朝着大營外邊走:“讓将士們列隊。”
陳冉跟上沈冷急切的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沈冷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然後就是狂奔,陳冉不知道怎麼了咬着牙跟在沈冷背後往大營外邊跑,跑到營門外就看到那停着一輛馬車,馬車上放着一口很大的棺材。
沈冷的腳步驟然停住。
他看着那口棺材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回頭吩咐了一句:“取一套将軍甲來。”
然後看向陳冉:“請高小樣過來一趟,我有事和她商量。”
陳冉立刻點頭:“這就去。”
他跑出去幾步又跑回來,看着沈冷的眼睛:“誰?”
沈冷看向那口棺材:“須彌彥。”
陳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轉身跑了出去,跑了幾步竟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似的險些摔倒,卻沒停下,一直往前跑,聲音從他那邊遠遠的傳來。
“我操你們祖宗!桑人!”
沈冷長長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親兵營何在?”
“在!”
親兵在沈冷身後整齊肅立。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桑人之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