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仔細的看着大野堅,似乎想在這個人臉上看到什麼表情變化,自己國家的皇帝被人像動物一樣關起來,而他還能一臉輕松氣定神閑的坐在這聊天,好像完全不關他什麼事似的。
“是啊。”
大野堅點了點頭:“吐蕃王庭那一戰後,樓然王也被抓住了,還有金雀國國王,大支國的國王,月輪國的國王,大概有那麼七八個人,一下子就讓這大甯皇帝的收納盒多了一倍的藏品。”
“你不覺得屈辱?”
年輕人又問了一句。
大野堅聳了聳肩膀:“為什麼覺得屈辱?樓然早就該改天換地了,就算甯人沒把樓然王抓起來,早晚我也會親手把他宰了,樓然已經被他禍害的民不聊生,這樣的皇帝被抓了成了囚徒,你猜,我們樓然百姓們悲傷嗎?”
大野堅看向年輕人:“不過,你們渤海難道就不是被滅了?”
年輕人沒有任何表情上的改變,依然保持着微笑:“我不是渤海人。”
大野堅指了指他的臉:“你是想告訴我說你是個地道的黑武人?”
年輕人這次表情變了變,眉宇之間浮現出淡淡殺氣。
“你在故意激怒我?”
年輕人問:“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你試圖激怒我的理由?”
大野堅笑道:“因為你在我面前故意想表現的比我高貴,而你骨子裡又偏偏有着遠比别人要高的自卑感,你看看外邊那些甯人,随随便便一個平頭百姓應該都會覺得比你高貴多了,哪怕你已經是黑武的将軍,蓋昊,别在我面前表現出黑武人的優越感,我聽聞,叛徒會比敵人更加兇殘,那麼換句話說,你這個假黑武人比真黑武人也更加的想表現出高傲感,可惜,這裡是甯國,你們黑武人的驕傲在甯國一文不值。”
蓋昊的臉色已經微微有些發白,身世是他的逆鱗,誰碰到這個逆鱗,他就想殺了誰。
“我來大概總結一下。”
大野堅卻根本不在乎蓋昊表情上的變化:“如果你的父親是渤海人,母親是黑武人,那麼你的地位還會稍稍高那麼一點點,雖然沒有一個黑武女人會嫁給渤海人,這隻是理論上的可能,如果你的母親是渤海人父親是黑武人,唔......真抱歉啊,别說在黑武,在你們渤海,你這樣的人也會被稱之為雜種。”
蓋昊猛的站起來:“你是想死在這?”
“我不想。”
大野堅也站起來,直視着蓋昊的眼睛:“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不要在我面前表現的很高貴,我不是黑武人也不是安息人,要是安息人的話為了救出他們的皇帝可能還會給你幾分面子,我為什麼要給你面子?伽洛克略救不出來我損失什麼?”
他們雖然看起來已經劍拔弩張,但說話的聲音并不算大,而且用的還是樓然人的話,不是黑武也不是安息更不是渤海,連大野堅都沒有想到蓋昊的樓然話居然說的那麼好。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如蓋昊這樣的人想在黑武立足爬上黑武高一層次的圈子,他必須要比黑武人付出十倍以上的努力,也許付出十倍努力都不行,還需要逆天的運氣,畢竟,渤海人在黑武人看來是一群低等人,而渤海人和黑武人的後代,連低等人都不如。
黑武人認為,瘋子才會認真的和一個渤海人去生兒育女。
說完之後的大野堅轉身走了,臨走之前就加了一句:“我們樓然很窮,所以一會兒麻煩你把賬去結一下。”
出了門之後大野堅又往八部巷裡看了一眼,然後大步離開。
街口,他的手下在那等着,看到大野堅過來後随即在保持着距離的情況下一同撤離。
“大人,談的怎麼樣?”
一名手下靠近之後問大野堅。
大野堅笑了笑:“沒談,也沒什麼可談的,我隻需要看清楚八部巷的地形就足夠了,我還和蓋昊吵了一架。”
手下人一驚:“大人,在八部巷外吵了一架?附近可都是甯國官府裡的人,廷尉府,禁軍,巡城兵馬司,刑部......”
大野堅笑的更加歡暢起來:“你覺得,甯人會以為能在八部巷外邊吵起來的人是密諜嗎?”
另外一邊,蓋昊從酒樓裡出來,也笑了笑,哪裡看着像是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