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進去了,就一個人?”
“确定,一直盯着呢。”
餘淮吸了口氣,想着怎麼也得确認一下,于是吩咐了一聲:“你去找廷尉府的人過來,我在這看着,速度快一些,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小夥計應了一聲,連忙轉身跑了。
餘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溜溜達達進了那家茶樓,他必須确認一下是不是剛剛那兩個可疑的人,結果一進茶樓就看到大野堅坐在那聽評書,翹着腿,似乎聽的津津有味,茶樓大廳裡有不少人,大野堅坐在最後邊靠近門口的位置,但不對着門,所以餘淮在外邊沒看見,他一進門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很近了。
餘淮轉身就要走,大野堅卻忽然回頭:“咦?這不是剛剛我吃飯的那家酒樓東家嗎?”
他起身:“你也來聽書?”
餘淮連忙笑了笑:“原來在這啊,我這不是追你們呢嗎,剛剛結賬的時候你們多給了銀子,我一直追出來想退給你。”
大野堅笑道:“東家做生意真是讓人敬佩,反正也到這了,我請你喝杯茶?”
餘淮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還得急着回去店裡。”
大野堅:“唔,其實我剛才也算了算,應該是多給了你一百五十錢,你退給我的話,剛好夠我在這喝茶聽書。”
餘淮連忙把錢袋子摘下來:“我沒帶那麼多制錢,咱們已經算朋友,我退給你塊碎銀子,大概能頂得上兩百錢,你且收着。”
大野堅拉了餘淮一把:“坐下說,幹嘛站着,我還有事請教你呢。”
他招手喊夥計:“給我朋友加個杯子。”
茶樓夥計連忙過來,給餘淮加了個茶杯,大野堅端起茶壺給餘淮倒了杯茶:“說實話,也就是在大甯才能有你這樣的商人,多給了銀子還會追這麼遠退回來。”
餘淮笑了笑道:“這都是應該的,做生意就得明碼标價童叟無欺。”
他着急離開,所以問了一句:“你說有事要問我,什麼事?我店裡事情多,你問完了我還得趕回去。”
大野堅擡起手很熱情的摟着餘淮的肩膀,貼在餘淮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東家,錢是你收的嗎?我怎麼記得是掌櫃,還有就是......賬不是我結的,我又怎麼會知道結算了多少錢,你多收了多少錢?你連想都沒想就退給我銀子,所以......甯國的商人都這麼蠢的?”
餘淮臉色一變,剛要說話,大野堅一隻手捂着他的嘴一隻手握匕首戳進餘淮心口,匕首在餘淮心髒裡來來回回的扭了幾下,沒多久餘淮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大野堅起身往四周看了看,在餘淮後背上拍了拍:“你不該追過來的,你會記住我的樣子。”
他還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餘淮蓋上,誰也沒有想到他的長衫裡邊還是一件長衫,出了茶樓之後他一路往前走,故意轉了幾個圈才回到他租住的客棧,進門取了東西結算房費,出門随便找個沒人的地方用匕首把臉兩側的絡腮胡刮了,然後把下巴上的胡子割短了一半,轉身就進了距離剛剛那家客棧隻隔了兩家鋪子的另外一家客棧。
“廷尉府的人?”
他坐在窗邊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歎了口氣:“可怕的廷尉府。”
半個時辰後,廷尉府。
小夥計臉色慘白的看着地上躺着的東家,東家心口上的血迹還沒有幹呢,顯然吓壞了也悲傷壞了,人都處于一種随時都會崩潰的地步。
方白鏡蹲在屍體旁邊看了看,皺眉:“不是經常殺人的人,沒有這麼準這麼狠的刀法。”
他回頭問小夥計:“現在讓你描述出來那個人的模樣,你可以嗎?”
“可以!”
小夥計紅着眼睛點頭:“我一直盯着他,就算是化成灰也能認出來。”
“叫畫師來。”
方白鏡用白布把屍體蓋好:“派個人去酒樓,通知一下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