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廷尉府保護一個人最基本的操作,把伽洛克略帶離原來居住的院子,可是那個死士依然能精準的找到院子然後毫不猶豫的引燃自己身上的火藥包,這就讓事情變得無比複雜。
方白鹿不願意相信他身邊的人出了叛徒,可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黑武人能夠找到這裡?
在那一瞬間,方白鹿猛的看向伽洛克略,然後注意到伽洛克略臉上露出一抹很詭異的笑容,院子裡的哀嚎聲還在,不少廷尉被火藥包傷到,千防範萬防範,沒有防範到敵人居然有大甯的火器。
砰的一聲,方白鹿一拳打在伽洛克略的臉上,這一拳打的極重,伽洛克略被打的往一邊歪斜,可他半生征戰本就武藝不俗,而且身體強壯,挨了這一拳居然硬生生的撐住沒有倒下去,如果不是身上至少有三重鎖鍊的話他可能都不會被打中。
伽洛克略擡起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着方白鹿:“我和你說過了,讓你好好睡一會兒可你不聽,我說過,不睡覺就會精力體力都跟不上,不然的話你就會發現我在進門的那一刻在門口留了些記号。
其實伽洛克略留的記号并不明顯,他隻是在進門的時候在門闆上用腳留了個腳印,而為了迷惑敵人,這個小院的門口沒留人,所以沒人發現腳印在。
就在這時候外邊街上傳來一陣陣喊殺聲,顯然是有人攻進來了,方白鹿一拉鎖鍊拽着伽洛克略離開了這個院子,還能行動的廷尉一部分留下救治傷員,一部分跟着方白鹿往外走,到了門口方白鹿一眼就看到那個死士的上半身,血糊糊的,隻剩下上半身的三分之一左右,腦袋還算完好,臉上還是臨死前的猙獰。
伽洛克略看向這半截屍體,點了點頭說道:“安息帝國會記住你這樣的勇士。”
方白鹿回頭又是一拳打在伽洛克略臉上,這一拳更重,直接打掉了伽洛克略一顆牙。
“你謝錯人了,這是個渤海人。”
伽洛克略這次有些惱火,眼神陰寒的看向方白鹿,若是在安息帝國之内有人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着的話可能已經吓得尿了褲子,可是方白鹿怕他做什麼,見他兇狠的看過來,方白鹿猛的一拉鎖鍊,伽洛克略踉跄了一下跟了上去。
四周喊殺聲不小,不知道有多少黑武的密諜沖擊八部巷,以至于各個小院裡的人都緊張起來,其中一個小院,南越亡國皇帝楊玉聽到這亂糟糟的聲音有些激動,雖然他明知道不會是有人來救他的,可還是忍不住,搬了個凳子放在牆邊,站上去扒着牆頭往外看,方白鹿一側頭看到他後喊了一聲縮回去,于是楊玉立刻就縮了回去,快的很。
縮回去後蹲在椅子上有些害怕,還嘀咕了一句兇什麼兇......
順着八部巷往前走了大概十幾丈遠,方白鹿拉着伽洛克略進了另外一個小院,推開門,廷尉府的人立刻先沖進去檢查,坐在院子裡的人被吓了一跳,起身連連後退,這個人就是被西征大軍生擒活捉的樓然王。
他看到一臉血的伽洛克略後吓了一跳,一邊退着一邊說了一句:“跟我沒關系。”
伽洛克略白了他一眼,方白鹿哼了一聲。
“你倒是想跟你有關系。”
巷子裡的腳步聲越來越亂,好像有很多人沖過來似的,方白鹿吩咐人把小院的門關上,拉着伽洛克略進了客廳,他前腳剛進去,小院的門就被人撞開,力度奇大,兩扇木門分别朝着兩側飛出去。
外邊一群黑衣人持刀沖進來,廷尉府的人則邊戰邊退。
數十名黑衣人追進屋子裡,才發現後窗開着,伽洛克略已經被帶出房間,他們又跟着從後窗翻出去,到了外邊才發現這居然是一片小小的園林,雖然不大,可極精緻,樹木修剪的都很規整,還有一小片池塘,追進來的人左右看了看,依稀看到有黑影在遠處一閃即逝,于是又呐喊着追了上去。
大概一裡外的石塔上,大野堅舉着千裡眼看着這邊,然後指了指:“發信号,人往那邊過去了,一隊的人不要動,二隊和三隊全都撲過去把人救出來。”
随着他一聲令下,城中不遠處飛上去一朵煙花。
兩隊安息人一左一右包抄了過去,方白鹿帶着伽洛克略似乎已經無路可走。
他們跑到了園林的一頭圍牆擋在那,後邊的追兵也越來越多,伽洛克略看向方白鹿,嘴角微微揚起:“你看,甯人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強大,這還是在長安城裡就已經被我的人追殺到如此窘迫地步,若是在安息,你這樣的人可能已經死過無數次。”
他本以為方白鹿會暴怒,卻沒有想到方白鹿居然笑起來:“所以你們安息輸了,不隻是在西疆戰場上,還有這。”
方白鹿手裡的長劍忽然轉了一下,他的劍不是凡品,一劍落下,他和伽洛克略身上連着的鎖鍊就被斬斷,他伸出手抓住伽洛克略的衣服往上一甩,伽洛克略不由自主的飛了上去,雖然他身上和方白鹿連着的鎖鍊被斬斷了,可他本來帶着枷鎖,掙脫都掙脫不了,任由方白鹿把他甩到了牆另外一邊。
大野堅安排的兩隊人一左一右沖過來,而黑武人安排的隊伍也沖了過來,方白鹿輕蔑的哼了一聲,一擺手,剩下的廷尉跟着他也翻過院牆。
三隊人加起來有一百多,呼啦呼啦的翻牆沖出去,看起來就好像往鍋裡下餃子似的,一個接着一個從這頭翻到了另外一邊。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鋪天蓋地的羽箭。
牆外邊,至少上千名禁軍士兵整整齊齊的站在那,手裡的弓箭瞄準了院牆那邊,而園林裡的樹木遮擋住了在石塔上的大野堅的視線,他看不到園林後邊發生了什麼。
他仔仔細細的看過地形,但他一定不如廷尉府的人更熟悉地形,他仔仔細細的做了準備,但他一定不如廷尉府的準備更充足,都是在做假象,隻看誰做的更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