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點頭,轉身面向山道上的黑武軍隊,大步向前:“跟在我身後。”
已經是一軍主将的王闊海持一人高的巨盾沖到沈冷身側,為沈冷呼哧側翼,謝西城見狀也加速向前跟在沈冷的另外一側,他與王闊海兩個人,一人持盾一人持刀,一左一右,便是鋒,而沈冷是尖。
從山道上一路血洗着往上殺,王闊海越殺心裡越激動,越殺心裡越驕傲,多久了?多久沒有跟在沈将軍身邊這般殺敵了?那種感覺回來了,他便是殺神。
“進!”
王闊海那獨特的渾厚的嗓音在這夜裡炸開,于是士兵們向前碾壓的速度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快,他們都是王闊海訓練出來的兵,也就有一種沈冷般的熱血,王闊海是沈冷帶出來的,所以他帶出來的兵每一個人身上都似乎被烙印了沈冷的标記。
“大将軍!”
王闊海在沈冷一側跟着,一邊大步向前一邊喊道:“打完這一仗,再調我回去做你的親兵吧。”
沈冷一刀将面前的黑武士兵劈成兩斷,側頭看了王闊海一眼:“出息!好端端的将軍不做,做什麼親兵。”
王闊海緊跟着沈冷步伐,笑着說道:“做将軍有什麼好,跟大将軍你做親兵才他娘的快活,我不管,我就耍賴皮,反正這次看到你我就不管了,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沈冷道:“将軍都不想當,你這些年學了些什麼?”
“學了怎麼站在大将軍身側!”
王闊海大聲說道:“學了大将軍黑線刀指的方向,我王闊海仰着頭往前沖!”
沈冷一刀橫掃,兩顆人頭飛起,側面有人襲來被王闊海一盾撞飛,謝西城在另外一側看着沈冷揮刀向前,看着王闊海那般的激動,忽然間想起來大将軍孟長安說過的一句話......沈冷帶出來的人,永遠都還把自己當沈冷的兵,亦如當年在南平江水師。
從軍,随将軍如此,便是從軍之幸。
三個人就是箭頭,殺出來一條血線,而後邊緊緊跟着的大甯戰兵則把這條血線不斷擴大,山道上的厮殺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黑武人從山上往下壓有着地利之勢,然而卻沒有打出來這地利之勢,反而是被甯軍上山之勢壓的猶如在低窪處一樣。
冰原宮。
二樓平台上的陳冉嗓子也已經喊啞了,宮外的劍門白騎瘋了一樣的往前猛攻,哪怕他們箭如密雨也無法将白騎壓下去,死的人很多,可是靠近冰原宮的人也很多,沒有了曾須兒沒有了死靈契,地位最高的仆月逼着他們不斷往前擠,不管前邊的人什麼樣後邊的人隻管往前擠。
劍門這次派來的大劍師現在隻還剩下一個,名為拓撲,在這次來的大劍師按照實力來說,僅次于大供奉死靈契,這個人和仆月關系很好,但并非溜須拍馬之人,他性格向來冷冷淡淡,倒也不是看不起誰,而是看誰都一樣,但是仆月的劍技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很可怕,因劍而結交,兩個人私底下經常切磋,雖然次次都會敗給仆月,可從沒有過服輸的念頭。
“少主,這樣打會不會不妥當。”
拓撲看向仆月問了一句。
仆月搖頭:“這樣打比不打妥當,你應該了解我,我從來都不願意把主動權交給對手或是敵人,你與我經常比劍,若是性子溫和一些,我便會讓你一次兩次,可我次次不讓,次次全力,你便應明白,我的劍道便是我的為人之道,死靈契不敢去打是因為忌憚甯國那個所謂公主,可他想錯了,這樣忌憚,隻會讓甯人肆無忌憚,反過來,若這個女人在我們手中,該有所忌憚的就是甯人,而該肆無忌憚的就是我們。”
拓撲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
之前死靈契的做法他不覺得不妥,黑武不能再有大戰了,而這個天下,能與黑武有大戰的隻能是甯,所以大戰黑武依然會輸,此消彼長,便是定數,所以死靈契不願打是對的,可是仆月的話讓拓撲的腦子一下子透亮起來,他又覺得仆月所的是對的。
“那女人劍技太強。”
拓撲想了想後說道:“我應不是對手。”
“我是。”
仆月語氣平淡的說道:“攻破冰原宮,抓沁色的事交給你,抓沈茶顔的事歸我。”
拓撲點頭:“好。”
就在這時候他們身後忽然大亂,喊殺聲從背後響了起來,拓撲回頭,一眼就看到下邊一群黑甲甯軍已經順着山道殺上來了,初以為是距離此地最近的那幾百甯軍,現在才看清楚,甯軍兵力似乎比他們也不少。
“甯軍援兵到了。”
“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