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真的老了,一個是身子骨虛弱。
兩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守着火爐的樣子,确實有幾分相似,所以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後也都笑起來。
“陛下快批閱奏折吧,再堆就要堆到東暖閣外邊去了。”
老院長道:“别的倒也不怕,就是堆的太多了關不上門,臣會有點冷。”
皇帝瞥了他一眼:“先生真是會說話啊,朕現在怎麼覺得你不是來陪朕的,而是貪圖朕東暖閣裡的火爐比你家裡的好,比你家裡爐火旺,先生絲毫也不心疼朕辛苦不辛苦,之說别開了們凍着你......朕回頭把這東暖閣讓你,朕去别的地方辦公事。”
老院長道:“倒也,不是不行。”
這話也就老院長敢說。
皇帝又瞥了他一眼:“若不是你家裡沒什麼錢财,你又那麼老了,朕覺得抄家都沒有什麼油水撈,就定先生個謀逆之罪。”
老院長大笑道:“陛下可以可着勁兒的賞賜老臣,等老臣肥了再來抄家。”
皇帝:“你以為朕傻的?何必多此一舉......再說,朕賞賜送了先生一對碧玉壺,先生轉手就送給孟長安和沈冷一人一個,上上次送給先生一些西域玩意,先生難道不也是送給了孟長安的妻子和茶兒?”
皇帝哼了一聲:“朕送先生的東西,先生倒是做了人情。”
老院長歎道:“送孟長安......畢竟是老臣的得意門生,送沈冷那份兒主要是他不要臉硬要,還有茶兒公主,總是在老臣那哭窮,說陛下扣他們家俸祿扣的太狠了,看到陛下的賞賜就悲從中來......”
皇帝噗嗤一聲笑了:“唉......要不然朕回頭想個什麼法子,再把你送給沈冷的東西罰沒回來,朕應該有一種失而複得的驚喜。”
正說着,代放舟從外邊快步進來,雙手捧着一份奏折:“陛下,這是北疆送來的戰報,原本往太山那邊送,走到半路知道陛下回長安又加急送過來的。”
皇帝嗯了一聲:“應是捷報。”
他笑着把戰報打開,看了幾眼後臉色就變了。
老院長和莊雍看到陛下的臉色變了同時站起來,皇帝的視線慢慢的離開戰報,沉默片刻之後把戰報遞給老院長:“李逍善......戰沒。”
老院長去接戰報的手在半空之中顫了一下,臉色也瞬間變得發白。
他低頭看着那戰報:“這事......先壓一壓吧。”
然後俯身:“陛下節哀。”
皇帝轉身背對着老院長,肩膀似乎微微顫了一下。
“那是......朕的親侄兒。”
好一會兒之後,皇帝道:“代放舟,問問誰知道信王在什麼地方,朕......請他回長安。”
代放舟在門口應了一聲:“奴婢這就派人去查問。”
皇帝再次沉默下來,又是好一會兒後才說道:“信王已經許久都沒有消息了,信王妃上次在京郊農場遇到伏擊受了重傷,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信王就帶着她四處去求醫問藥,朕特意囑咐過讓沈家的人去看,沈家的人看過之後也說沒什麼好法子,隻能是盡量把信王妃的身子補一補,拖一陣是一陣。”
皇帝閉上眼睛:“朕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夫妻二人說。”
莊雍還不知道那時候在京郊農場裡發生的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老院長,老院長便解釋道:“信王和陸王在京郊農場遇到伏擊,陸王.......遇刺身亡,信王受了重傷,傷還沒好就開始帶着信王妃四處求醫,陛下曾多次派太醫院的人的會診,得出的結論也隻是希望能信王把信王妃送到南方溫暖之地,或可靠氣候讓王妃的内傷逐漸好轉。”
莊雍心裡緊了一下。
兩位親王同時遇襲,陸王還死了。
“隻怕不太好找到信王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