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滿樓問葉流雲。
葉流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看向原開元那邊,那頭野象已經被幾十頭獵豹撕咬的再也堅持不住,他身上到底中了幾百下已經沒辦法數清楚,渾身上下全都是血,倒在那的壯漢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嘴裡的血就在鼓起來一個一個的血泡,然後破開。
他殺了至少二十幾個人,可依然沒能走到葉流雲身邊。
“你覺得他這樣的死法怎麼樣?”
葉流雲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餘滿樓沉默了片刻,微微搖頭:“太醜了,我這樣一個在乎自己的容貌,在乎自己的氣度,甚至連自己的衣服鞋襪都在乎的人,絕對不會選擇那樣的死法。”
葉流雲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他,然後問:“你看起來二十歲上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還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能過,會很享受。”
餘滿樓道:“可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意的,你看,這意外不是來了嗎?”
他想着,好在昨天把姚美倫睡了,而且還睡了不止一次,現在想想倒也沒有什麼别的後悔的事,他此生二十幾年到現在為止,其實最愛的莫過兩件事,一是美女而是劍。
至于權利倒是排在第三位,他對權利的欲望沒有那麼大,他想名滿天下,在進長安之前想的,大概應該是以劍與風流之名滿天下。
那該是多快意的事。
“要不然你試試說服我?”
餘滿樓笑着說道:“我現在确實有些搖擺。”
葉流雲道:“也好。”
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他卻沒有再說話,也不像是在整理措辭,他甚至沒有繼續站在那,是去了一邊選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來,一臉平靜的看着餘滿樓。
餘滿樓道:“這樣說服?”
葉流雲搖頭:“靠說的,應該不足以讓你做出決定。”
“說服說服,你連說都不說,怎麼能服人。”
餘滿樓道:“都說葉流雲是個很寫意的人,看起來确實如此。”
葉流雲忽然問了一句:“你剛剛在想什麼?”
“想什麼?”
餘滿樓道:“想你怎麼說服我,沒有想到你是坐在那看着我,打算用眼神說服我。”
葉流雲道:“之前。”
“之前?”
餘滿樓又想了想,之前大概想的是,犧牲自己......犧牲自己,死在這,雖然有些窩囊有些不甘,可想到他父親之後,想到自己的家族之後,再做出這個決定就沒有那麼艱難了。
他沒回答葉流雲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回答不回答的,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葉流雲看着餘滿樓,等不到答案,于是微微歎息:“你不是你以為的那麼重要,這是我要說服你的話,隻此一句。”
餘滿樓皺眉,心說這算什麼說服的話?勸降啊......勸降不應該是要麼花言巧語要麼聲色俱厲嗎?要麼利誘,要麼威脅,但這樣不鹹不淡的一句你其實不重要算什麼?
“你真的太寫意了。”
餘滿樓将長劍抽出來,他特意沒有帶他那把漂亮到讓人嫉妒的長劍,那把劍的劍鞘上鑲嵌着名貴的寶石,鑲金邊,那把劍也是一把名劍,出自幾十年前大甯一位非常著名的鑄劍大師之手。
此時他的劍也不是凡品,可和他的愛劍想比差得遠了,自殺都不能死在那麼完美的一把劍下,真的有些可惜。